次日早上,秦疏颜梳洗完毕,用过早膳后便来到前殿来了。
前殿之中,慕容影、泛韵、易君饮、涂昭、胡准都已经在等着了。
见秦疏颜孤身进来,易君饮开口问道:“落落那丫头呢?”
“她昨完喝了个烂醉,估计不到傍晚也醒不来了。”秦疏颜淡淡道,从辰落落的表现来看,便知道昨天她对涂昭表白的结果了。
烂醉?涂昭听了,微微皱了皱眉。
“落落很少喝酒的,怎么会喝醉?”易君饮挑挑眉,疑惑地道。
“这恐怕要问胡准了,昨晚是胡准送她回来的。”秦疏颜故作不知情,望向胡准。
众人见如此,也齐齐看向胡准。
“我也只是巧遇落落姑娘,并不知情。”胡准低头道,昨日的情形却不由得浮现在眼前。
……
昨天,辰落落将涂昭留下说话,他等在殿外的柱子旁。不久涂昭便出来了,却没法发现胡准,因为胡准故意躲在柱子后边。
涂昭离开后,辰落落也从殿中出来,手中拿着一个香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这香囊不会是你绣的吧?这么难看,难怪涂昭不要。”胡准大概能猜到辰落落是要将这个香囊送给涂昭,但是被拒绝看,本来他不该落井下石,却在那一瞬间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
“谁会绣这么丑的香囊,才不是我绣的,只不过是我捡来的,对呀,难怪他会嫌弃,真丑。给你吧。”辰落落看了看香囊,表情很是嫌弃,最终用力地丢在胡准身上,仿佛在出气。
胡准莫名被香囊砸了一下,随后又看到辰落落满是针眼半大小伤痕的手,不由得愣住了。这恶女,明明是自己绣的,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辰落落将香囊砸向胡准后,也不再去看他一眼,只是转身离开。
看着辰落落离去的背影,胡准摸摸鼻子,认命地将掉在地上的香囊捡起来,收在怀中。随后又悄悄跟在辰落落身后。发现辰落落找了个地方,搬来了两坛酒,便开始喝了起来。
辰落落很少喝酒,昨晚却喝得很凶,最后胡准不得不认命地将她送回了秦疏颜的院子里。
……
“落落是来不了了,准备好一切,我们就开始吧。”秦疏颜淡淡地开口道,今天是柳姨葬进禁地之日,不能因辰落落而耽搁。
“都准备好了,只等你来了。”易君饮开口道。
“如此,便走吧。”秦疏颜朝泛韵点点头,淡淡地道。随后拉起慕容影的手,径自往外走。
慕容影低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只是跟着秦疏颜走了出了出去。
泛韵看着牵手离去的两人,不由得一笑。
焚云教的禁地在焚云殿后的峭崖上。不多时,秦疏颜和慕容影便率先来到了峭崖之上。站在峭崖上俯瞰群山,倒真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如何?还不错吧?”秦疏颜看着脚下的锦绣山河,朝身旁的慕容影问道。
慕容影只是目光看着远方,没有答话。
“这一片锦绣山河,我希望我能将它尽数送你。”见慕容影不回答,秦疏颜淡淡一笑,继续道。
慕容影在袖子下握紧秦疏颜的手,转头看着秦疏颜颜,道:“若有你在身边,我便收了了这天下又何妨?”
秦疏颜一笑,不再说话。
两人继续前进,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枚统的坟前。
秦疏颜看着枚统坟前那烧了不久的纸钱,眼睛微微眯了眯,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迅速敛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秦疏颜一纵即逝的情绪,别人无法发现,但慕容影却发觉了。然而他也没有多问,只是淡淡站着。
秦疏颜等人都披上了丫鬟们递上来的麻布孝衣,而泛韵则始终捧着柳冬筠的牌位,那是昨日秦疏颜命人写上的,教主夫人枚柳氏之位。
焚香、做法,一切都按照该有的礼仪下葬。
“姐,父亲心中的教主夫人,应该是你母亲吧?”当枚统的坟墓旁边建起了一座新坟,泛韵犹豫片刻,开口道。
“不。”秦疏颜开口否认道,“父亲临走之前,叮嘱的每一句话,都与柳姨有关,而对于我母亲,一字为题,他最终放不下的,是柳姨。”
泛韵咬咬唇,不再说话。
“走吧,该回祠堂。”祭拜过后,秦疏颜便朝泛韵道。
泛韵点点头,捧着牌位,跟着众人回了祠堂。
焚云教的祠堂,除了枚统的牌位,还有当年枚家上下百余口冤死之人的牌位,以及枚家历代祖宗的牌位。泛韵在易君饮的引到下,将柳冬筠的牌位放在了应该的的位置上,最后看着密密麻麻的牌位,不由得有些愣住了。耳旁响起当日秦疏颜的话“我图的,不过是枚家上下百余条性命的正义,他们不应该如此含冤莫白,他们不应该永远背负叛逆的罪名”。
是的,枚家的百余条性命,不应该如此含冤莫白,泛韵暗暗下决定,她一定会帮秦疏颜洗刷枚家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