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满脸愠色,骂道:“大胆****,你怎么竟敢碰我的衣服,还敢直呼我的小名儿?”
郭解怒道:“我可不是你家的奴仆!”郭解心道,方才我为你杀人、救你性命之时,你如何不说这话?哼!这小丫头样子虽美,却傲气冲天,蛮不讲理。村里的玩伴,不管男孩儿女孩儿,只要年纪和自己仿佛的,向来都是互相直呼其名,从来就没人说过这样不对。郭解撇了撇嘴,扭过头,不再理她。
刘陵却道:“整个淮南国的人,都是我家的奴婢!你如何不是?”
郭解正要反唇相讥,忽听战团里“啊”的一声,却见淮南王刘安右臂受了一刀,疼痛难忍,手中之剑也落到地上。
刘陵惊呼一声:“父亲!”却被郭解狠狠捂住了嘴。刘陵大怒,她撕拨不开郭解的手,便张开嘴,用力咬去。郭解痛得“啊”的一声,松开了手。低头看时,竟有一根手指已被咬破,渗出血来。
这时刘安又是一声低吼。这叫声来得及时,倒使这边两个小孩的战斗暂时止住,四个眼睛一时都向他望去。原来刘安是众黑衣人的目标,他受敌最多,腿上又中了一剑。刘安就地翻滚,逃开致命的一击,待站起来时,虽然重又拾起宝剑,却已是发髻散乱,形容狼狈不堪。
刘陵惊慌失措,她推了一把郭解,叫道:“你快些想个法子,救救我父亲!”
郭解白了她一眼,心中却已有了计较,说道:“你跟我来!”便翻身跳下柴垛。
刘陵的衣裙甚长,束手缚脚,她趴在柴垛边,却不敢下来,急的拍手拍脚,叫道:“你扶我下来!”
郭解笑嘻嘻地道:“你不是不叫我碰你的吗?自己下来吧!”说完便走开了。
“若是被我捉住,一定活剥你的贱皮!”刘陵恨恨地说道。郭解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走着,理也不理刘陵的叫嚷。
若叫自己一人留在这个柴垛上,四周黑漆漆的,万一再又听见父亲的叫声……饶是刘陵胆子再大,终究年纪幼小,此时也不禁大大的慌张。她只得闭了眼睛,狠了狠心咬牙一跳,从柴垛上跳了下来。“嗤”的一声响,刘陵的衣袖又勾住一根突出的木柴,撕破了一块,幸喜并未扭到脚踝。她跑了几步,跟上郭解,张开口想骂,却又怕郭解真的生气起来,躲到什么角落不让自己找到,那可怎么办?这穷小子性格也是倔强,不好随意拿捏。想到不妙之处,她只得把冲到口边的狠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刘陵只得忍气吞声,她跟着郭解走了几步,心中却好奇心大起,忍不住问道:“郭解,你往哪里去,要做什么?你要怎样救我父亲?”见郭解不理,便又跺了跺脚恨道:“郭解!你耳朵聋啦?”郭解很想以牙还牙,也不许她叫自己的名字,好好报复一下这个娇蛮任性的小翁主,可是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刘陵那细细幽幽的衣香,又入鼻而来了。
“跟我走,就知道了。”郭解没好气地回答说。
紧走几步,就到了自家的篱笆墙外。打开柴扉进了院子,郭解来到院中的炉灶边,拾起一根铁钎,打开炉盖,用铁钎向炉内用力捅了捅。密封炉子的黄泥糊盖捅开了,里面嗤嗤地露出鲜艳的火苗。郭解又拿了一根木柴放在炉中,就着火苗引燃,对刘陵说道:“你进屋子里去躲着。”
刘陵却道:“我不去!你家什么破屋子!”
“那么你就在院子里,到碾盘后面藏好。”
“也不去,我跟着你走!你做什么,我就跟着你做什么!”
“我要去放火!”郭解忽然面露狰狞,他咧开嘴,向刘陵呲了呲牙。
“那我也要去放火!”郭解原本想吓住刘陵,不成想却勾起刘陵的极大兴趣。她兴高采烈,赶紧也捡了根长长的木柴,在炉子里引燃了,嘻嘻一笑,说道:“咱们烧你家的房子吗?”
郭解拍了一下刘陵的脑门,拿着烧着的木柴出了院门,刘陵赶紧也拿了自己的柴火,跟着郭解寸步不离,一面还道:“你家的破房子,烧了也就烧了,烧完,我叫我父亲帮你盖一所大大大的大房子!”
“盖个屁!你父亲这时候说不定早死了!”郭解快走了几步,挖苦道。
“我父亲才不会死!你父亲才早就死了呢!”
“我就说你在放屁嘛,我父亲的的确确早就死了,亲父养父都死了。”郭解得意洋洋地回击道。他并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想来也不过是个种田的村汉,也就从没想过要探听;养父么也过世好几年了,那时候自己还小,印象并不太多,只记得话语很少,只知埋头干活。因为都没有太深的感情,所以郭解提及他们的死,也就随口而出,全不在意。
“你这****,竟敢对我说粗话!看我不叫父亲剥了你的臭皮!”刘陵已气得小脸涨红,一面还嘴,一面却还亦步亦趋,紧紧跟着郭解。
两人跑了几步,来到方才藏身的柴垛边。郭解把手中的木柴扔向柴垛,刘陵赶紧也依样画葫芦地照办。风干物燥,火着起的很快,转眼整个柴垛都在燃烧。火光熊熊而起,战团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都吃了一惊,却不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