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自己再继续信你了。
此时沁妍公主冰寒的声音传来:“本宫贵为大宋朝公主,再怎么争强好胜也断不会拿自己名节之事开玩笑。你若还不信,本宫也没办法。”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白绡略略提高了嗓音,冷声问道。心,仿佛有把钝刀正在一寸寸地凌迟着,痛得她微微曲起了身。冰凉的指尖骨节分明,紧紧揪着那方罪该万死的帕子。
“这个你不必知道,本宫问你,你现在还想和驸马在一起吗?”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她冷冷一笑,笑容依然美得惊人,却冰寒彻骨。
“本宫在这里可以告诉你,以本宫公主之尊,是绝不会允许和别的女人一同分享自己的丈夫的。本宫只有驸马一个丈夫,驸马也只能有本宫这一个妻子。所以无论你想与不想,都是不可能的。”
“不要说公主你了,这世间又有几个女子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享一夫的?如你所言,我和巫先行在一起的确有我的打算。”白绡双眼微闭,再睁开眼中竟是一片决绝,紧抿的唇吐出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我就是想将他置于死地,想让看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仿佛又回到了在祭盟身为顶尖杀手的时候,她冰冷的眼神迸发出阵阵杀气,摄人的寒意似将周围的温度也降至冰点。
沁妍公主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恨他,刻骨的恨。”白绡冷冷地说,“为了控制我,他用卑鄙的手段给我种下了禁仙蛊,让我再也动不了武,从此是个废人。指天对地的发誓说只爱我一人,非我不娶,结果转身就成了公主你的驸马……呵,公主,想必这些你都被蒙在鼓里不知情吧?”
一席话直说得沁妍公主双眼愈瞪愈大,樱唇微张。良久,她才放声大笑:“哈哈,居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没想到本宫的驸马如此深藏不露,倒是叫本宫吃惊不小呢。”
她的眉眼皆是浓浓的笑意,娇艳的双眸闪了闪,她黛眉一挑,饶有兴致地问:“本宫听下面的人说你不顾自己的性命替驸马挨了毒箭,难道这也是你伪装的一部分吗?”那这步棋未免也太高招了。
“这也是整件事情中最可笑的地方。当日对方放火想烧我们的船,我所呆的船舱着了火,于是出去躲避,不想被一个侍从绊了下,撞退了巫先行,然后那支毒箭就这么好巧不巧地让我挨了。你可知我醒来后有多悔恨吗?”没想到这些言不由衷的话由她说来是如此流利,白绡面无表情,心,再痛,也就这一次了。
沁妍公主锐利的眼神紧紧望着她。似在审视她话的真实性。“为什么不找人替你解毒,你恢复了武功不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吗?”
“我自己对毒术也略知一二,连我都解不了的毒恐怕那些大夫也无能无力。”她甚至还趁他洗澡的时候寻找解药,可还是一无所获。白绡笑得苦涩,就算两人最亲密的时候她也偷偷找过,她知道他是打算囚禁她一辈子。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她都不忍心破坏了。
沁妍公主水眸半敛,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你一介女子竟能这般忍辱负重,古人卧薪尝胆也不过如此。看来本宫是小看你了。”眼角的余光无意识地瞄到门口一个状似偷听的黑影,刚要出声喝斥却见那黑影正缓缓移动,向她走来。白绡眼光一瞟,顿时脸色煞白,心中的绞痛猛然剧烈起来。她脸色一变,顺着他定格的视线瞧去,但见一片粉白胭红的樱花树下,站着一个白色身影。如瀑的漆黑长发随风撩起,轻盈的衣袖调皮地抚上她的面庞。飞扬的花瓣飘然而落,将她轻轻包裹在其中,翩翩起舞。
饶是从小在美人堆中长大的她都不禁心中一窒,那……是人,还是仙?只是一个背影,她却可以想象出那个人美得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那种高贵是她不具备的,她的高贵是用身份和地位堆积起来的,而那个人的高贵像是与身俱来,从心底散发出来的……不容亵渎。她,能争得过她吗?
“就是她吗?”她不动声色地问。
他置若罔闻,眸光深情如水。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樱花树下的人儿。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树下的人影突然回过头,对上了他的眼,清澈的眼睛黑白分明。先是一惊,然后缓缓地弯起唇,勾出一个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绝美笑容。
看到他身边的她,居高临下不甚友善,似乎对她充满敌意。白绡微微一愣,轻轻颔首之后便掉转了头,然后白衣飘飘地悄然离开。
果真是个美得不像凡间女子的尤物,沁妍公主黛眉紧锁,不再言语,冷眼看着他痴缠的视线将那个人密密包围,那个除了他们俩旁人谁也进不去的世界。
不,他是她的,谁也别想抢她沁妍公主的东西。她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眼看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巫先行心中焦躁不已,但却不敢表露在脸上,一是怕公主担心自己会悔婚而对白绡不利,二是不想让白绡心存焦虑,甚至对他失去信心。公主这边不行,逼于无奈,他只能进宫去找皇上说明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愿走抗旨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