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小声耳语,便知是那孩子父亲。此时,他正死力扯住大声哭闹的孩子的手,同时,口里正苦苦哀求着什么。而一位中等身材班头打扮的官差,正对着那不断哀求的汉子大声叫骂,让他识相些快放手。
听了一会儿,梁无为才大致明白,原来这对父子是附近大孤山的山民,闻得这隐阳县繁华,便将辛苦猎得的一些野味带来想换些银两,再购些柴米油盐酱醋地带回家。却不料,方才那班头带着手下过来收摊税,这父子俩一上午卖得的银钱,竟只能勉强交上这摆摊费。谁想,忍苦交了钱,临了官差又说还得交上啥“街貌洁净税”。可怜那父子,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税,并且也委实没钱了,想交也交不上。因此这班头便要扣下这些野味来抵这税钱。汉子心中凄苦,苦苦哀求无果后正准备认命,那小孩却死活不依,扑上前来用身体盖住那些野味,死活不让这些衙役拿走,而且顺嘴咬了那班头的一只手,于是事情就接着演绎成了这帮衙役一定要赔偿十两白银的医疗费,否则就把这孩子带走,孩子哭闹不止,而孩子父亲正苦苦求饶。
“陈班头八成是喝酒缺菜了吧,没见这样刁难人的。”
旁边一位看热闹的小声说道。
“好像那老爹还答应卖完这些野味,就买几尺平布给孩子弄个小褂的,难怪孩子这么死活不依。”
无为闻言,看了一眼那被推搡的孩子,果然服饰极为粗糙,肩肘和膝盖等诸多地方都打满了补丁,棉裤明显是短了后又用其他近色的补接了一截,而且在孩子不时挣扎和伸蹬的时候可以明显确认:棉裤里面就连一个衬裤都没穿。
光腿穿棉裤,那真的是极穷人家没办法的丢脸事情,再看那可怜巴巴的中年汉子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屈辱表情,梁无为心中“腾”地升起一腔怒火。
“住手!”一声大喝后,梁无为急步走到那拉着孩子死活不丢的衙役前,猛地握住了那衙役的手腕,目光死死的盯着那衙役。
口中高声大喝:“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