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不清楚,恐怕这东西也是陈慎放的吧,上头本该是放了一把小银锁的,却不知为何早已脱落,未央一时好奇心,就将盒子打开了来看。
“怎么是个泥人呀?”这盒子是上好的沉香木,上头雕刻都十分精美,永宁还以为里头有什么好东西,这么一看未免失望。
可偏过头去看未央的时候,却见未央神情震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只是死死的看着那个泥人,“原来……是这样的。”
“怎么了?”永宁只是看着未央本是大惊的神情,渐渐划开笑容,有些释然的模样,却什么都不说。
不过才半日世间,整个皇城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位贵妃娘娘要去齐国将陛下给带回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无人敢质疑未央,只因为这份胆量不是寻常人所没有的。
陈子恪迟迟没有出现,未央本以为,他会很生气的跑到栖鸾殿来,骂她为何要身赴险境,骂她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然后拽着她不让她离开,甚至将她关在这齐鸾殿之中。
可陈子恪没有……未央本以为该开心的,可心里头却有着说不出口的失落。
一日一日的过去,在未央该离去的最后的一日,未央甚至在想,若是陈子恪突然出现,让她留下来,或许,她会反悔的,亦或是,什么都不想的扑到陈子恪的怀中,她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可笑。
可最后得来的消息却是陈子恪陪着王慧在长信宫饮宴,她终于死心了,自在淮文王府中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如同是未央的一场梦。
未央紧握着手中的泥人,终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至少,要让陈慎平安。
黎明总是如约而至,离开建城的那一日,没有人前来相送,尽管朝臣们都在夸着未央的胆色,但却是知晓,未央这么一路,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马车四侧的帘幔之上挂着铃铛,不住的摇晃着,声音传遍整个建城大街,清晨的薄雾还未曾褪去,未央撩开车帘,想着这一生恐怕都不能再回来了,眼光看向马车之后,却正好能够瞧见那站在远处的楚辞。
他穿着一身蓝灰色的衣衫,站在未央目之所及的地方,可渐渐的,却没了踪迹,可那眼眸之中的哀伤却怎么都如何从未央的脑海之中抹去。
或许,若是能够回到以前,一切都会不同的。
将车帘放下,将身侧的盒子打开,里头正放着那把刻着“辞”的嵌宝匕首,连未央都不知道,这把匕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行李中,可却知晓,她已经是原谅了楚辞了。
将匕首放在云靴之内,那是未央平日里头放匕首之处,匕首本冰冷,可却让她的心中温暖的很,恍若有了这把匕首,便有了安全感一样。
想起卫国国破的那一日,她就是用这把匕首,杀了一个人。
那鲜血溅在自己的身上,那血腥气息难闻的很,却挥之不去。
马车出了建城,往城郊之处而去,城楼之上,却正好站着一个人影,一身月白色的衣衫,飘扬其间,眉头紧蹙着不曾松开,只是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
“殿下为什么不去拦下娘娘的,若是殿下去拦,娘娘一定不会走的。”文墨看着陈子恪的脸色,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惹得陈子恪不快。
可陈子恪却只是微微叹息,眼光随着马车而离去,“罢了,她心不在此,不如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是殿下担心娘娘牵扯在其中吧,毕竟,咱们陈国马上就要不太平了。”文墨急急开口,陈子恪却不作声了,只是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