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只是扬起头看他,看着陈慎那眼眸之中的哀伤,恍若是从心底而生,有种化不开的悲凉,“你是瞧着我孤苦,所以回来的吗?”
未央知晓陈慎错认,却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又或者,你是知道我要娶姜氏了,你生气了。”陈慎将未央带入怀中,温热而决绝的泪滴从眼角滑落,落在未央的肩头,“你若不喜,我便绝不娶。”
后头的侍卫提着长枪而来,而今看着这等场面,居然都踌躇不前,只有一个胆大的开口道:“陛下,此乃太后娘娘下令赐死之人。”
陈慎却不理会,只是抱着未央紧紧的不放,“你若在下头孤单,我便来陪你,可好?”这短短的话语,给了未央极大的震撼,一国之君当真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死,还是只是因为人死了,才会如此?
“皇帝!”太后紧赶慢赶的前来,见此情景只能大喊一声,从一侧的侍卫身边取出刀鞘之中的长刀,虽身着华服,却不失英气,“娘娘!”温香大惊,想要阻拦,却不敢上前。
太后握着长刀,径直的向着未央挥舞而来,却在那一刹那,陈慎将未央护在身后,闭上眼,对上那刀刃,不曾退分毫,双臂展开,不将未央身体上的任何一部分有机会被伤到。
“皇上!”廖添连忙去推开陈慎,太后的长刀却稳稳的停在了陈慎的脖颈之间,陈慎微微仰着头没有一丝害怕,一切都在千钧一发之间,未央倒吸一口凉气。
“若母后要杀,就杀了儿臣,不要伤害长乐。”陈慎缓缓睁开眼来,迎上太后手中的利刃。
“你当真是哀家养的好儿子!”太后怒极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得对着陈慎身后的未央吼道,“你这妖女阴魂不散!”
未央连忙跪了下来,冰凉的地面刺骨,“妾身淮文王侧妃,只是与静全皇后相貌酷似,陛下与太后娘娘万不要误认。”身子不断的在颤抖,眼光瞥向临华殿之处,只是想着陈子恪此刻在哪里,没个人帮着解释如何是好。
“淮文王?”陈慎震惊至极,回身瞧她,见她低着头,发间珠钗夺目,记忆中的她,是不会如此的,连抬头也不敢的,“你是淮文王的妃子?”他再次开口问道,满是不置信。
在陈慎眼中看来,她是这七月鬼节之前走脱的幽灵,是为了他而来的,或者是因为知晓他娶妻,觉得他有负于自己,所以来带着他离开这人世间的。
“是。”未央只是斩钉截铁的一句话。
“哀家不管你是何人妃子,必是有所图谋,先将她拿下!”太后在一侧发号施令,陈慎陷入沉思之中,居然没有一点反应,口中念念有词的却还是“淮文王”,直到看着未央被侍卫刀戟架在脖子边上的时候,才恍然一句,“你终归是要和陈子恪在一起的是吗?”
未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那冰凉的刀刃就在自己的脖颈边上,让她喘息不能,陈慎却忽然笑了,只是一直笑着,那笑容之中渐渐带走了他所有的思绪。
“父皇,是母妃回来了吗?”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来,手中的木雕在宫灯之下夺目的很,那是陈慎一刀一刀的雕刻出来的,带着这三年来的思念与回忆,那面容渐渐与未央和于一处。
永宁快步的跑了过来,径直的抱住了未央的双腿,紧紧的不撒手,回过头,瞧着身后的陈慎,在侧的侍卫只怕那刀剑上了陈慎最宠爱的小公主,不由的将手中利刃往边上移了移。
“母妃!”
“未央!”那最熟悉的声音从长廊那头传来,未央连忙循声看去,正是一身月色衣衫的陈子恪,在月光之下遗世而独立,只是轻咳之间,越发显的脸色苍白。
“子恪。”未央见侍卫不再为难她,连忙快步迎上前去,只觉得在陈子恪身边才有安全感,岂料步子踉跄,在踏过长廊之处险险跌倒,陈子恪连忙伸出手来扶住了她,入了怀中才觉得温暖。
此处是长信宫外头,还能够瞧得到宫殿的灯火阑珊,可这外头却热闹的很,陈子恪携着未央往这人群之中,对着陈慎与太后徐徐一拜,“臣拜见陛下,拜见娘娘。”
陈子恪将未央带上前来,未央只是低着头,并不言语,只是听着身侧的陈子恪一字一句道,“此女乃臣之侧妃,与静全皇后形貌酷似,但非一人,还请陛下娘娘明鉴。”
此言一出,只是一阵平静,倒只有永宁一人快步上前,握着手间的木雕,“不对,父皇说母妃会回来,你就是母妃。”她伸出手来,拽住未央的襦裙边角使劲的摇晃着就是不放手。
陈慎只是看着那个低着头的未央,眼眸光芒渐渐黯淡,猛然走上前来,将未央拽离开陈子恪的咫尺之间,“你跟我来。”他紧紧握着未央的手腕之处,疼的未央死死皱眉。
“皇上。”陈子恪出声喊道,太后也是一阵呵斥,“皇帝你这是干什么!”
陈慎将未央紧紧拽着,只是回头大吼道,“你们都不要跟过来!”
这样狠厉的陈慎是众人所没有见过的,陈慎的确是很有君王气质,但他却是喜怒不形于色,在掌握他人性命之间都只是不露寻常,蹙眉之间了结陈国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