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寺的住持法号悟空,今年135岁,是位得道高僧。他自幼就在白云寺出家,少年时曾云游三山五岳,访遍名山古刹,见识广博,25岁便当上住持,是位难得一见的佛学奇才。悟空大师在此时圆寂,倒显得有些古怪了。
管俗务的知客僧看过秦子君的警官证,便拿出一封信,递给了他,平淡如水地说:“施主,住持圆寂前交待过了,如果有警察来的话就把这封信拿出来。”
秦子君一怔,这真是个得道高僧,果然未卜先知。
秦子君接过信,揣在怀中,转身走出正殿,到后院查看悟空大师的死因。苏绣刚才则去寺里外人开的商店查问都有谁常来此买檀香,此时竟抢先一步赶到寺庙后院,已经查好出来了,不知为何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怎么样,死因是什么?”秦子君问道。
“自然死亡,没什么可怀疑的。”苏绣答得很平静。
“那咱们走吧。”
“唔。”
秦子君点点头,也不再进去查看,他知道苏绣的警校全能第一不会是白拿的。
院子中还有星星点点的菊花,秦子君禁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打开伞,和苏绣离开白云寺,他们没有穿警服,像一对情侣那样,偎依着走下山去,并没引起过多的注意。
身后的钟声仍然在敲着,在山谷中回响。
在距离白云寺不远的西风亭,秦子君打开信,这是一封用小楷写的长信,字迹苍劲力,并不像一们垂死之人的笔迹。
秦子君疲惫地坐下,斜倚着亭柱,把信交给苏绣朗读,他则闭上眼睛静静地听。
悟空大师是因为张家灭门而自行圆寂的,他认为凶手与张家必有渊源,或许与他的私生子张卫东也就是张震江的叔叔的后人有关联,目的恐怕也是遗骨及四部秘籍。
悟空大师的居然有私生子,太惊人了,看来像悟空这样的高僧年轻时也曾荒唐过,信中说悟空本人也是张家旁支,有次张震江的母亲来寺里上香还愿,两人一见钟情,情不自禁就做了一回欢喜菩萨,种下恶果。“难怪吕洞宾也会调戏观音菩萨,这世间,再也找不到纯洁的东西了。”听到这里,秦子君感概道。
“我看就有。”苏绣说,“要不,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呢?”
“我在听着呢?”
“看来你要么比悟空大师还悟空,要么就是你不行,要么就是我不够行。”苏绣撇着嘴,没有继续扯闲话,却把信塞到他手中,“我既然不能养眼,那就自己养神,信,你自己看吧。”
大师说,这两样东西是张家世代相传,用来存族保命的,却让张家死伤无数,现在看来,实在是灭门祸根。现在张家直系已经没有一个男人活着了,悟空大师愿警方找到这两样东西后献给国家,张家后人不得过问。
“帮我记一下,回局里重点查这个叫张震江的人。”秦子君看完信说。
“嗯,好的。”
苏绣收好悟空大师的信,二人冒雨下山。
暴雨如注,雷声滚滚,被狂风折弯的竹枝阻碍着他们的行进。秦子君不得不在前面清理路面,两人走走停停,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12点。
秦子君有些焦躁不安起来,案子紧急,自己却被困在这里,暴雨又没有消停的迹象,说不定山洪随时会来,不管自己还是苏绣哪一个出了问题,都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苏绣倒是没秦子君那样着急,她提着制服裙,任秦子君在前面奋力拼搏。
“来帮帮忙啊,不要再冒充大家闺秀了。”秦子君有些不满,“如果你不想香消玉殒,就赶紧来和我披荆斩棘!”
“没事,你慢慢努力,我不怕,如果能在你帅锅里化成香汤,让天下人的都尝到,倒是我最大的心愿。”苏绣开玩笑道。
秦子君无奈,只好一个人奋力地把小路上的竹枝一根根边,正忙活着,眼角瞥见小路的前方站着一个人,转身看时又不见了。他停下身子,全神贯注地运起他穿透物体的神眼,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但就是这时候,半山腰上的钟声突然消失了,秦子君一愣,回头张望,雨停了,并在向身后不远的地方退去,天上的乌云也刹那消散,阳光起身下来,与乌云聚集的那边恍若冰火两重天,这景象诡异之极,让秦子君悚然而立。
“这是怎么回事?”苏绣问。
“不知道,这天……有些奇怪。”话音刚落,秦子君忽然感到大地微颤,几乎站立不稳,有一道波纹一样的光从前面扩散开来,在经过两人身边时,秦子君感到两耳嗡嗡作响。
难道是幻觉?秦子君抬起右手,发现自己还握着那枝开路用的滴水的竹棍,这并非幻觉。
秦子君咽了口唾液,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下山,前面再转过两个弯就是天一塔,阳光在寂静的竹林里细碎地铺散,竹枝摇曳。
四周明媚祥合,但秦子君已经感到有一股肃杀之气,虽然他并不知道危险将来自何方,但还是做好随时迎接挑战的准备,脚步放松,慢慢地走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