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发表了《我国月球探测技术发展的建议》。
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工程院院长徐匡迪,有一次特地请欧阳自远来介绍我国月球探测的战略规划与实施方案。当他听说有人认为,最华彩的一幕已在“阿波罗”登月时结束了,中国人再做,也不会比美国人做得高明。既然不可能比别人高明,那何必要去做呢?
徐匡迪院士说道:“说这种话不符合中国实际,不符合中国发展的思路。我国是个发展中国家,如果按照此种逻辑,对国外一切先进的东西都不必学习、借鉴、研制了,那我们今天还在坐牛车、住茅草房。而且,如果中国人不做的话,那就只有买了,可月球能买吗?月球资源、月球环境能进口吗?”
欧阳自远像是春秋时代坐在牛车上游走于各国间的“名嘴”苏秦、张仪,对待不同的对象,欧阳自远得有一套不同的说辞。对科技人员,得鞭辟入里,言简意赅;对官员们,得通俗晓畅,不厌其烦;对有着利益考量的企业家,须多讲双赢,动之以情……
说辞虽有所不同,但在未来的月球探测中中国人能够做到的,尚不能做到的及以后可能做到的,欧阳自远总是一五一十,绝不夸大与缩小。在这方面,有人说他像个虔诚的牧师。
其实,欧阳自远并不是个工于言辞的人,这几年里却说了几十年的话。
欧阳自远本是个喜静不爱动的人,这几年却几近成了重重浓雾里一架找不到着陆点的飞机,来回奔忙于北京、贵阳两地,论证会开得最密集时,他一个星期两三次来回。
欧阳自远本是个随和的人,眉宇嘴角总给人以一种暖暖的笑意,欧阳自远不会说拒绝,现在却必须站出来一次次说NO——
不少专家期待将探月工程延伸到自己研究的领域,不少部门极力要把自己研制的仪器纳入探月装置。欧阳自远只能苦口婆心地一一解释:
有些研究领域目前在月球探测上还派不上用场,比如月球南北极磁场早就消失,没有必要去测定月球的全球性内禀磁场。月球上寸草不生,一毛不拔,绝无可能研究生物工程。有些研究领域美国、俄罗斯已经做过,我们比人家晚了40年,得尽量争取有一个更高更快的起点,不可能说别人做过的我们一点不重复,但我们最后的结果必须比别人更全面、更深入、更先进,而且在别人还未涉及的一两个领域,我们也要去做。
因此,中国的第一颗月球卫星不会什么都装上,只能配置那些有独创性、或是水平比国外更高的仪器,关键是要做出比别人更高水平的研究成果。
欧阳自远总是以一副好心情来说NO,别人听了NO的反应,有时却会使他自己陷于坏心情。在这些事情上可承担了不少的“风险”。
在这庞杂又严格、乃至严峻的答辩中,欧阳自远如一块膨胀了的海绵,充分吸取了当今中国第一流科学家、工程技术人员的智慧,避免了环节上的粗疏和技术上可能出现的纰漏,保证了方案的扎实与严谨。
一个最有力的证据是,2004年2月,科技部主持国家中长期发展规划论证,草案中有几十个重大专项工程。科技部规定,参加各工程论证的专家里,得有三分之一是持反对意见的。如评审下来仍有人反对,该工程就进不了规划。月球探测二、三期工程是其中一个,此时一期工程国家已立项。在为时三个月、先后共有各方面一百多位专家参加的评审中,专家们一共出了近百个问题和建议,欧阳自远分类后一一予以了负责任的、实事求是的回答。为此,月球探测二、三期工程第一个通过,而且是一次性通过,正式进入国家中长期科学技术发展规划。直至2005年,国家中长期科技发展规划优选了16个重大专项工程。
用于第一颗月球卫星上天的总经费,既要当前国家经济实力能够承受,不会伤筋动骨,又要使这笔钱投下去,通过探月卫星的实施能推动我国一系列高新技术的发展,培养、训练出一支月球探测队伍,从而在国民经济中起到二次开发、利用的目的。方案中,欧阳自远匡算一期工程的总经费是14亿元人民币。
在各地做报告解释这14亿元总经费时,欧阳自远常选择另一个数字作为参照物:在北京修建1000米地铁得花7亿元人民币,即用在月球探测一期工程的钱,只能在北京铺2000米地铁。
此外,欧阳自远没有多说一句,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飞天的翅膀终于展开
月球探测计划正式进入政府层面。
国防科工委成立了中国月球探测工程领导小组,组长是国防科工委主任张云川,有关部委的副部长是领导小组成员。中国国家航天局局长栾恩杰为中国月球探测计划嫦娥一号工程的总指挥。
栾恩杰1965年毕业于哈尔滨工业大学自动控制专业,1968年清华大学精密仪器专业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后一直在导弹部队或导弹研制部门,从技术员做起,历任工程师、所室副主任、副所长、所长、副院长、高级工程师,稳稳笃笃,一步一个台阶。1988年调航空航天部任总工程师,199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