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还是笃定她不会下手?
沈天晔云淡风轻地望着她,气息凝结在这一刻。
机会就在眼前,只要轻轻一推,一切都了结了。
童清的手开始发抖。
“童清,天晔哥!”殷点犀惊喊一声,他们刚刚的对话超出了他的预想,他觉得脑子好像被惊雷劈过一样,久久反应不过来,难道当年童叔的死另有原因,跟沈天晔有关?所以童清才会躲他,恨他。
不,这不可能。
眼看着他们就站在了山崖边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下去,殷点犀紧张兮兮地张开双手围在他们身边。
沈天晔的样子看起来那么淡然,唇边竟然漾起了温和的笑容,好像那年初次见面一样。
山风很大,吹得童清单薄的身子开始发抖,爸爸的笑脸和眼前温和的笑容来回交叠,回忆开始充斥大脑,生生得疼。
空气静默,只听得见心脏剧烈地抖动,山风吹得人头昏脑涨。
突然一声炸耳的铃声响了起来,童清吓了一跳手掌本能地向前一推,沈天晔竟然一点都没有防备,一只脚往后退了一步。
不!
童清几乎是跳了起来,神经骤然紧缩,惊恐地一把抓住沈天晔的手,往自己身边拽了一步。
铃声还在响,是沈天晔的电话。
沈天晔望着浑身颤抖的童清,一只手被她握在手里,触感冰凉,他笑了,另一只手若无其事地掏出了电话。
童清触电一般松开手,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他没有一丝的慌乱,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彷徨不定,她亲手将他拉了回来,她就是个笑话。
童清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头痛欲裂。
电话是‘那边’打过来的,苍老却依旧矍铄的声音,“那小子在你手上?做得好,把他带回来。”
沈天晔挂了电话,悠悠地望着童清。她迎着他的视线,眼神却失去焦距,身子一软,晕倒了。
“小清儿!”
殷点犀惊叫一声,沈天晔已经抢先一把抱住了她。殷点犀迅速跑去开了车门,沈天晔将她放在后座,系上安全带,对殷点犀道,“照顾她。”
车开得飞快,下了盘山公路,没有按照老爷子的吩咐去‘沈氏’,而是向相反方向朝医院而去。
远远跟踪在后面的保镖一惊,“糟了,二少爷带着他逃了,快追上他们!”
车速如飞,小黑车紧紧相随。
保镖车开得心惊胆战,又生怕跟丢了,只能咬牙拼命地加速,拐弯处急刹不住,生生撞向了沈天晔的车。
车轮响起刺耳的急刹声,车内的人齐齐往右甩去,殷点犀一个纵身,将晕厥中童清抱在了怀里。
沈天晔狠狠地将方向盘转到了极致,车轮压着路边胆战心惊地停了下来。
救护车来时,脑袋撞伤的殷点犀被抬了出来,昏厥当中还将怀里的童清护得严严实实。
沈天晔面无表情地站在病床前。
童清安安静静地躺着,面色惨白,柔弱的脸上少了倔强,变回了小时候那个总是依赖着他的瓷娃娃。
邵子润拿着病历进来,望见沈天晔痴痴的模样叹了口气,“她只是受寒着了凉,精神紧张才会晕了过去,这瓶点滴挂完就能醒了。你的手赶紧去处理一下,想废了不成?”
邵子润强行推着他出去,沈天晔回头望了一眼,“子润,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知道了,你先去包扎伤口。”
出了病房,正好殷点犀被推了出来。
殷点犀撞到了脑袋,流血过多晕厥过去,暂时不知道伤情如何,正被推进手术室。
远远地一个人过来,沈天晔看到来人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沈天尧瞄了眼从眼前推过去的手术车,眉头轻屑一扬,一贯的玩世不恭,“二弟总是让人惊喜啊,老爷子废了这么多心思都逮不住的人,居然被你逮到了,可你也不能给老爷子送个死的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