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串串正站在楼顶,任风吹拂在脸上,忽而她背后传来一记清冷的声音。
“你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钱串串毫无意识的转过身,迎上了江平的视线。江平也被她的目光吸引,尤其是眸光里闪烁的晶亮,江平错愕,在想她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双目交汇,周围变得沉默,唯有风的回荡。
钱串串看着他眼神里的淡漠,脑子里回旋的仍是有关他未婚妻的事,她心里乱的不成样,强装的信心也在此刻崩塌。
“你当年是不是特恨我?”她脑子一片混沌,她细眉紧蹙,眼眶周围也氤氲着水汽。
“当年?”江平唇边浮起笑意,沉声道:“呵,不知你说的是哪个当年。”
“好,我回办公室了,”她自嘲一笑,干嘛按捺不住性子去问他。她走了没两步又停下,微微侧目,冷言道:“江平,这次合作完了后,咱们也别再联系了。”
她没等江平回答便匆匆离去,走到楼道口时才终于撑不住,蹲在角落里捂着早已揪痛的心口,默默地掉着泪水。
她觉得自己很不争气,明知江平不过是寻个理由捉弄她,她却还狂妄的以为他对自己还有恨。钱串串想起早年看过的一本书,真正的忘记是不再仇恨,因为仇恨仍是另一种对那人的爱,江平已经不再爱她了,哪怕恨也懒得施舍。
想到这儿她哭得不成样,妆容早已哭花了,可她不在意,反正世上再没在意她的人了,是她把江平伤透了,钱串串想,我还真是自作自受。
他脸色不悦,她居然还想不联络,江平沉着脸,这一次绝由不得她来决定。他抬眸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她怕了,她怕听到他的回答,想到这儿,他唇边微微浮起一丝笑,串儿,你怕我,这是个好事。
目光紧盯着已经从楼道消失的位置,他就像一个猎人,手上那把弓能准确无误的射中他的猎物。
钱串串看着被自己画得乱七八糟的图纸,不禁暗暗生气,这还真出乎意料的差,超于她一般水准。她心里一通烦乱,稿纸被她卷巴卷巴扔进了废纸篓。
而后钱串串又拿了一张稿纸,可她还没来得及动笔,手机便响了,打开一看原来是黎沐。
“钱串儿你干嘛呢?”
“还能干嘛,折腾了一天,图还没出个型来。”说起这事钱串串就憋屈,江平给她开的条件宽泛到了她无从着手的地步。
“呦,你不至于吧,完全超乎你水准啊。”
“一言难尽,你找我什么事?”钱串串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想黎沐到现在可能还不知道江平就是“陆华”房产的总裁,昨天黎沐和季晨走的时候,她仍在江平的包房里。
“不过呀,既然你现在找不到灵感,不如出去换换空气?”黎沐话语里带了些诱导的意味,不过还是被钱串串听出来了。
“沐小姐,你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打电话的本意是干嘛?”钱串串撇撇嘴刺儿了她几句,不过这样一来一回的对话反倒让她糟糕的心情有了缓解。
“钱串串同志,请你摆清自己的位置,你是党和人民的儿女,党和人民把你辛苦养大,此时是你该报效的时候,而本小姐我派给你的任务也正好是体现你价值观的时候。”黎沐嘴巴了没边没捞的聒噪,钱串串受不住,喊了声停,万般无奈的叹了声气,“说吧,什么事。”
“最近啊我姐刚巧有事出差,她家的姑娘就拜托我带几天,平时她上下学都是我接送的,可今儿我实在抽不开身,不如你帮我先把她从幼儿园接你家,晚上我再去你那把她接回去?”黎沐看着眼前的一大摊任务就头蒙,平时加加班也就算了,可现在条件完全不允许。
“噗,看在我这是做天使工程的份儿上,我就答应你了,”钱串串一听这种事自然愿意帮忙,她眼眉一挑,笑着又道:“你也甭太感激我了,改天把你半年来的三十五次相亲经验传授给我就行了。”
“去你的,有这么当姐们儿的嘛,揭短啊还是怎么地呀?”钱串串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就把黎沐给惹毛了,回国没一个月,倒赶上了一次同学聚会,席间几位熟识的好友便打趣班里的相亲达人黎沐,半年来接见三十五位单身男子,速度极快,效率极低。所以和黎沐聊天,要尽量避免相、亲、失、败这四个字,而且还是连着读的。
“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和黎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几句她才挂了电话,见时间还早,钱串串又画了会儿图稿,等她再看腕表时,已经五点了,早到了幼儿园的放学时间。
钱串串一拍脑门赶忙收拾了自己的包就往办公室外飞奔,她走的匆忙尤其是当她看到即将合上的电梯门,可还没等她跨步往里进,人就被问住了。
“你这是去哪?”一清冷沉稳的声音传来。
“接孩子!”钱串串急着赶电梯,也不顾那人是谁,回了句便匆匆踏进去,而等她喘着气回神时,方大惊,那人正是江平。
江平走进她的那间办公室,四四方方不过十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