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转头看她,比当年又瘦了不少,当初她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如今也成了标准的瓜子脸,比以前看上去更娇小了。
“你这三年……”话悬在喉间一直没托出口,尤其是当江平看出她身体不由得僵直时,他话锋一转,笑的风轻云淡,“串儿,辛苦你了,欢迎回归。”
钱串串抿着唇,笑容绽放在脸上,浅淡的酒窝挂在脸颊上已经是对江平的话的最好诠释。那天夜里钱串串想,有时候不得不说江平是懂她的,哪怕时隔三年,只消她一个眼神,江平就能看到她的内心。想到这儿钱串串不由得浅浅一笑,目前的状况还算不赖。
自打钱串串加入了坑爹的宣传部,她对江平的处事风格就越来越抓狂,任务来了商讨时没见这位主儿的身影,分配任务时人就“鹤立”在自己跟前。可还没等她嘴巴动一动,人就特淡定的说:“分工合作,上下配合。”
钱串串听罢顿时语塞,想当初江平在面试上问她该如何完成任务时,她就摆出一副“为人民服务,保证完成任务”的姿态,钱串串现在特有拿豆腐拍脑门的心,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她。
“那什么,这回的宣传工作一定要落实到每个点上,现在我开始组队,分到一组的同学们一定要注意相互间的配合。”下午放学后,张扬把宣传部的十几个人全召集到自己的班里,把院里下达的任务分配下去,因为这是招新以来的第一次任务,部门上下对此都很重视。
“第一组,张扬,乔瑾妍”
“第二组,任和和、陈少阳”
钱串串手里攥着笔记本,心里琢磨着部长应该不清楚她和江平的事,那也不大可能会让他俩组成一队。她的希望很是强烈,甚至在听张扬念名单时,脸上都写满了“楚楚可人”。
“第三组,江平、钱串串”
哗,钱串串只听自己的心碎了一地,响声四溅的,脸上也有“楚楚可人”转成了“泪流满面”。
张扬秉承“上下级要协作配合”与“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组队方针,终于组建了七只小分队,当然作战方针上也参考了昨晚江平和他的一段任务讨论。就当张扬自以为分配很合理的时候,余光却扫在了某个阴郁的脸上。
“钱串串”张扬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看着她。
“到”
“你对这次的组队有意见?”
还没等钱串串说个“有”字,只见部里人的目光就齐刷刷的看向自己,钱串串见这情形,也只能把话咽到肚子里,憋着脸,从牙缝挤出一句:“没有,很满意。”
江平听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朝她淡淡的笑了笑。
江平和钱串串这一组被分到本市一家儿童福利院,任务的内容就是体会不同人生,院里对这次的活动很是重视,因前几届常有一些同学到了福利院只动嘴皮子不做实质性的工作,因而院领导反复强调不许走形式主义。
国庆七天长假很多同学都借此回家了,其中也包括霍丞志,他走前虽问过钱串串要不要回去再看看麦姓夫妇了,可他也从钱串串脸上漠然的表情中搜到了答案。麦姓夫妇二人均不识字,至今他们都不知道钱串串具体在哪儿上学,只是当初他们一听说钱串串要考外省的大学,立刻就摆出一副学费自理的态度。原以为钱串串会服软上一所离家不远的学校,却没成想钱串串硬着骨气带着自己的身份证明,利用了暑假时间独自到重庆打工,赚足了自己的学费与半年来的生活费。当然,自从踏入重庆地界的那天起她便再没回过四川,再不用踏入那个令她深恶痛绝的地方。
钱串串见江平也没趁国庆节回B市的想法,就索性定在十月一日,祖国母亲大寿的那天做儿童福利院的义工,陪着那些孩子一起欢庆佳节。
江平朝公交车的投币箱里投了两枚硬币,和钱串串一前一后的上了车,国庆,到处都在张灯结彩,热闹的气氛只会引来更多的人群。车上人多拥挤,江平就用身子为钱串串隔出一小块空间。
钱串串站在江平围好的区域,看似宽松了许多,可奈何是江小爷在做人墙,站在里面的钱串串不由得一阵憋闷。
她的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公交车就来了个急刹车,全车的乘客就跟着向同一方向倾斜。因钱串串之前还在分神开小差,她站的并不牢固,司机师傅的急刹车也让自己不偏不倚刚好撞到了江平,人紧紧的贴着他。
“坐个车你都能开小差!”江平把她扶正,看着钱串串发红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动作虽不暧昧却很亲昵,惹得她脸更红了。
钱串串一个怒视,嘟着嘴巴朝江平说道:“不许碰我!”
“哎我说,这话你可错了,车上颠的厉害,我是尤其心而力不足啊。”说罢江平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钱串串自知吃瘪,虽想离江平远远的,可见周围这人挤人的阵势,索性作罢,安慰自己说在车上你还能嚣张到哪儿去!
这家儿童福利院已有些年头了,从院门口往里望时,钱串串就一感觉,简陋。一排排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