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荡温柔,凑过去,亲亲他的唇角,“你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呢,二少,你也说过,出来混就得有混的样子,现在,你不适合出来混了,做人呢,最重要别勉强自己,强扭的瓜不甜。”
春儿逞强,“我有那么惨?以前一直混的。”
“不是谁都能混一辈子的,二少。”美女脱掉浴袍,当着春儿的面换回自己的衣服,“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该上岸,就得上岸……”
“可能我真的没资格再混,”春儿对着大哥青长吁短叹,“可现在上岸,哪条岸收我啊?”
系青撇嘴,“想上小真那条岸你直说就是。”
春儿委屈,“我咋说啊?他爸妈和咱爸妈的事儿也被我给捅漏,她指责我骗她,狠话成吨成吨往外倒。”
系青故意的,“不用愁,你也不是没别的岸,陈嫣不错啊,妈想她做儿媳妇也想很久了。”
“嫣儿?”春儿仰脖看看天上星月,耙耙头发,明显深思熟虑过,“嫣儿不行,不是她不好,是我们不合适。陈嫣和你,和计然,和浩子一样,都能做好朋友好兄弟,但不能是我老婆。哥,你们都是正经人,做人有原则,守贼多规矩,而我,我不是个正经人,太正经了,我会崩坏的。陈嫣这样的女生,在我这儿,未必能得到她想要的那种,安安稳稳,老公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我在她面前,可能我也得不到自己想活的那种日子,穷折腾,胡说八道,自由自在。我喜欢小真,是因为和她一起,有我想要的自由~~”春儿瞅着大哥青亮晶晶的眼睛,努力解释,“你知道那个感觉吗?就是~~跟自己频率相通步调一致的人生活,看什么都很清晰,做什么都很舒适,你知道自己玩儿大了弄出格了,她都不计较,不别扭,还乐意赞美你……”
系青乐,拍拍春儿的后脖根,“哟,我们家春儿今儿个总算开窍。”
春儿也跟着乐,“对,是这么码事儿,开窍。”
“嗯,那你知道陈嫣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了?”
“哎,知道,”春儿抹汗状,“一开始真吓倒。”
“那你应该也知道,其实你曾经喜欢过她?”
春儿呲牙咧嘴,“你也说是曾经嘛。”
系青挺坏的,“遗憾不?”
“有点儿。”
系青更坏,“如果小真那条岸不行,也别错过这条岸嘛,有个备岸不错的。”
春儿暴躁,捶他哥,“你咋不给自己整个备岸呢?就跟我能耐大,到计然那儿全瘪茄子。”
系青跳起来往宿舍奔,大笑,“咱正经人,比不得你,常年以犯错为乐。”
春儿拿水瓶子砸他,学爷爷奶奶的话装老卖老,“还当哥哥呢,没点哥哥样儿……”
系青老远里回他,“原路翻墙出去……”
春儿没马上翻墙出去,自己又坐会儿,打量夜色中的校园,发现不远处的高低杠,哦,话说,这个地方~~果然象是顾老师料理出来的。
走到高低杠底下,春儿伸手握住,引体向上,还好,经常有运动的关系,他还算灵活,但实在比不得少年时候的轻巧矫健。习惯性,坐上那根高杠,夏夜的星空就在头顶,风很凉爽,带着草木清香,袭人欲醉,时而有只萤火虫,在草丛里一闪一闪飞过。
此情此景,让鲜少怀旧的春儿想起某个夏日傍晚,晚自习前,敌营女生站在高低杠下面,脆生生的嗓音,抬头相问,“怀系春,吃不吃冰激凌?”
因为被大哥青的早恋风云波及,春儿心情差的很可以,瓮声瓮气,“拉肚子的人不吃冰激凌。”
苹果脸的敌营女生笑起来,永远甜的淌出蜜汁儿的娇憨模样,“你还记得上次小合唱,我们比赛吃东西,都吃到拉肚子的事情不?”
春儿闭着眼睛,都还看得到没心没肺的他如何无情,“谁记得那些无聊事情?”把陈嫣气坏了,在他身后拿甜筒丢他。
其实,春儿没忘记,肯静下心来想的话,那些无聊事,仍在心底深处影影绰绰,活色生香。当然记得那次小合唱胡闹到拉肚子,在侯演期间,他跟陈嫣说过什么。
拉得面无人色,意志消沉的怀系春,随口跟陈嫣讲,“连拉肚子都一起,可见咱俩有缘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嫣坐在他旁边,就红了面孔,睫毛垂着,静默无言,吐气如兰,弄得他也尴尬不堪,好似闯了大祸一般。好容易捱到上场,连唱歌都没唱出一贯的慷慨激昂,还拉着整只合唱团队离题三千里的,一起打蔫儿。此后怀系春同学不思反省,却一条道走到黑般,在意念里巩固他的认知,敌营就是敌营,偶尔合作一次,也是扰人不安,坏他大事,陈嫣是不能做朋友的~~哎,那荒唐的少年怀系春啊。
错过了。如果在那时,怀系春有觉悟,懂道理,或者,他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如果没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对怀系春来说,也很遗憾吧,系春喜欢现在的自己,非常非常喜欢……春儿坐那儿无缘无故,咕咕笑出声,是真的啊,如果怀系春不是现在这样,保不齐会有人比他还遗憾呢,那个“有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