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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天使(1)(2 / 2)

魏兰,不是卢菲菲,也不是乔爽,而是靳海阔。当我坐在昏黄的街头和靳海阔说完这个长长的故事的时候,靳海阔只是递给我一杯奶茶,然后笑着说:“你是现在的你,未来的你,而永远不会是过去的徐佳。”那时我真想靠着靳海阔的肩膀,好好哭一场,只有他在我面前,我才可以完全释放那个心里面真正的自己,靳海阔说得没错,我不是徐佳,张祥森总有一天会发现,我是程晨,不是徐佳,我有我的个性,我有我的想法,我不可能是复刻过去的那个女孩,我也无法成为她的替身,我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让张祥森喜欢上我。

当我推开寝室门的时候,魏兰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亲爱的,我想死你了。”

“亲爱的,我也想你……”

“于是,我的鸭脖呢?”

魏兰叫我回寝室前去东门买两袋鸭脖,可是,因为张祥森来接我,我一下忘记了。

“亲爱的,鸭脖在……”

“在哪里?”

“在店里。”

“……”

我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了。

【海阔】

大三的这一年里,我知道每个人都过得很开心,包括我。不论是大康和魏兰,还是蚊子和他女朋友,当然还有程晨和张祥森,看着他们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微笑,我突然觉得很暖心。虽然我很不幸地常常伴随他们身边当电灯泡,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孤单,魏兰常常说:“靳咸鱼,在场的男的女的,你都可以挑,只要你喜欢。”然后我就笑了,我喜欢大家在一起的那种氛围,就和一家人一样。

不过,时间久了,我还是有些想我爸妈,想奶奶,想着我那个孤孤单单却很温暖的家了。

我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还是我很小的时候,爸爸还没有背上行囊去世界各地旅行,妈妈也没有为生意上的事情奔波,奶奶还是那个强悍的小老太,我们还住在那个破旧的筒子楼里。梦里的每个人都对我笑,爸爸和妈妈抱着我,电视里还在演《熊猫京京》,奶奶叼着一根烟,指责楼上的那户人家晚上睡得太晚了,影响到了我的休息,而我好像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再后来,爸爸突然不见了,妈妈也消失了,奶奶抱着我看着远方的天空,她不说话。梦里的栀子花开得正好,转眼我就长大了,爸爸寄来很多很多的照片,奶奶每次都半夜悄悄躲在房间里看,一边看一边骂,骂完了就流几滴泪,然后第二天把照片给我,叫我收好。我的房间里,雪白的墙上铺满了爸爸的笑,每天他都好像在对我说话一样,他说,儿子快快长大,跟着爸爸一起到处看看,这个世界如此美好,不是吗?我推开卧室的门,整个房间瞬间变得空荡荡的,我知道奶奶走了,我抱着奶奶喜欢的那个枕头,上面还有檀香的味道,耳边回荡的是奶奶那句:“靳海阔,你要给我争气!”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枕头被泪水浸湿了,这还是头一回,我做梦会哭。

我不禁微微咳嗽起来,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一次似乎不同于以往,我一咳嗽总感觉肺快要撕裂了一样,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医院检查了,自从奶奶去世之后,那类似于例行公事的检查就被我自己取消掉了,不过我自己有预感,或许我活不久了。

早上在食堂遇见张祥森,他冲我笑了笑,然后坐在我旁边。我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涨红了脸。

“怎么的?”

“没事,感冒了,这天气,你知道的……咳……”

“好像咳了很久了。”

“几天吧。”

“不是,我是指,好像你常常咳嗽,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

“咳……不用了,真没事,我自己……咳……我自己还不知道啊。”

这次真的很严重了,但是我不能让张祥森看出来,更直接地说,是不想他知道后告诉程晨。不过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死这回事儿,别人也不一定会难过,我在她心中什么位置我还是清楚的。

“靳海阔,我陪你去医院看下吧,就算是感冒,打点滴也好得快点。”

“不用了,真的……”

我站起身来,“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可是,我还没有站稳,就被胸腔里剧烈的撕扯声弄晕了,我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那一刻我觉得,是奶奶在叫我。

我讨厌生离死别的场面,特别是以前看见电视里,那握着自己亲人的手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的一幕总让我觉得难受,其实死和睡觉没有什么区别,只要你不是在痛苦中死去,也就是闭上眼睛,而我的昏迷,在我的咳嗽到来时结束。我仿佛看见远方微微亮起的光,接着是张祥森愁眉苦脸的样子。

“张……祥森。”我很庆幸只看见她,没有看见程晨。

“想喝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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