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个人都听过关于“龟兔赛跑”的故事。并且,在熟知者的印象中,乌龟和蜗牛同属一类,速度极慢,要想与兔子这类靠速度吃饭的动物赛跑,不取巧,不碰运气是绝对不可能胜出的。
另外,从古至今,龟这个词一直都让人缺少好感。缩头,怯懦,仿佛都是它的天性。从出生就懒洋洋地安躺在这个苍茫的尘世中,浑浑而来,又浑浑而去。一生庸庸碌碌,无所作为。唯一让人可羡之处,就是寿命比较冗长。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在错综复杂的自然食物链中,为何就不曾见有龟类的天敌?或是听说某种动物,喜食龟类。难道它们真已凭借着厚重坚实的外壳,逍遥逃出了自然的生存法则?
为此,我翻阅了许多书籍。这个与我生活毫无关联,又无伤大雅的问题,着实困扰了我多时。甚至,让我偶然寝食难安。
龟的种类实在太多。我所能了解最为全面的,莫过于海龟。它们常年蛰伏于深海之中,只有到交配的季节才会懒洋洋地浮上海面,进行一到两小时的交配。交配完成后,雄海龟再度回归深海,而雌海龟却要艰难地等待产卵时节,游弋靠岸,将成熟的卵全然埋入事先挖好的沙坑内。
至此,一位母亲的使命算是圆满完成了。剩下的,只能靠那些还未步入海洋的小海龟了。在我还来不及埋怨这些狠心的母亲时,小海龟们已经探头而出了。那些在沙滩上等待,或是潜伏了许久的“杀手”,也已俨然久候多时。
在与海洋仅为咫尺的距离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海龟。它们刚出生,一心只想潜入茫茫大海。
秃鹫,蜥蜴,甚至螃蟹等动物都已站好位置,匆忙将这些刚入尘世的小生命塞进口中,作为最易得来的美食。
温软的沙滩上,这些小生命在逐一消失。即便是到了如此生死存亡的时刻,它们也仅能依靠自己那双笨拙的鳍,不顾一切地向前匍匐。速度依旧缓慢,却从未怀疑过迈出每一步所作的努力。
近在眼前的距离,对它们来说,真是遥隔万里。它们完全可以躲藏,可以认命,由此,不让那些“捕杀者”用自己的性命来肆意制造天堂。可这样一来,它们就动摇了自己与生俱来的信念。
估计你们和我一样,都在为这些无辜而又倔犟的小生命叹息。不得不承认,我们在内心震撼的同时,正为从前的不明所以,还给予它们讥笑而惭愧。
在成万上亿年的时间里,它们从未更改过自己步入海洋的生存方式。这是何等的勇敢与坦然。正是这样的一种不息信念,才让它们在时光的长河中得以延续,并让我们更加清楚地与之比较,以便进行关于信念的最彻底的反思。
单位乔迁,新分配给我们采编部的办公楼房是一套老式的居民四合院。正房倒是一幢三层的钢混小楼,但其他两间都是普通的瓦房,而且十分的破旧。院心里也是空荡荡的,时间一长,总觉得这院子里好像缺少了点什么。
这是一方长条形的小院,院心早先是一块不大规则的菜地,自从原单位的职工搬走之后,那菜地便一直荒芜着。在我们搬迁进来之前,菜地里除长了些小钱麻、车前子、铁线草一类的杂草,就是随处丢弃的碎石乱瓦和棍棒垃圾。虽然我和同事们花了整整两个下午的时间对它进行了一番精心的整治,但依旧显得空落落的,与周围的环境极不协调。
我于是便向同事们提议,还是种上点树呀花呀的,美化一下这缺少生气与活力的环境。如果我们能够天天置身于一个赏心悦目的工作环境,那保准天天都会有个好的心情。同事们听我这么一说,都纷纷表示响应。有人提议种植上一片黑麦草,也有的提议干脆种上几垄黄瓜、茄子、西红柿一类的蔬菜,既经济又实惠。最后,在我的极力主张下,大家终于形成一致意见:种植三叶草。三叶草是一种优质的牧草,据说是引进自加拿大的。这种草不但好养,而且一年四季都是绿油油的。
利用休假,我们先从大老远的山上弄来了几车腐质土,再到周围的农户家讨来上好的菜园土,将两种土相拌均匀,平整成垧垄,然后再施上一层薄薄的普钙肥。经过两天太阳的晾晒消毒之后,我们又专门请来了畜牧局的牧草种植师傅,帮助和指导我们在那整治得比家中的地毯还要平整的垧垄上,播种上了细细的草籽。
刚播种下的那几天,我们每天都要细心地观察它是否发芽。由于已时近隆冬,日照偏少,尽管我和同事们都争着每天为它浇水,却总不见有发芽的迹象。我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眼前出现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茵。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但那望眼欲穿的垧垄上却丝毫不见任何动静。直到我们都等待得有些气馁时,才见那薄薄的土表上冒出了点点芝麻般大小的新芽。又过了许多时日,才见地表上浅浅地覆起了一层嫩嫩的鹅黄。再后来,终于可以看见它们稀稀疏疏地抽开了嫩绿的叶片。无奈一整个冬天,这些草叶都像是跟谁怄气似的,总是一副焉不拉叽的样子。看着它们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样,我的信心也不足了。同事们更缺乏耐性,见那草儿总不见长,便买来一大包尿素,化了水给它拼命地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