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都没敢抬就回来了。没过几天,老头子扶正了,这回我拎去的是海王金尊,“要干更要肝”啊。不想老头子大不悦,老头子说那种“活”法早就过气了。“就算再好的金尊,喝大了还不是一样伤身?我已经戒酒了。”卢真说,我以为领导悟出了养生的真谛,结果一打听才知道,酒倒是没戒,只是人家“活”的那三点水儿又出了新花样。农民问:什么花样?卢真:领导是“要伤身,更要伤肾”,近来每晚必行吃奶之事!卢真:吃奶!懂么?会馆的伊丽都不成,必须是人间的猛牛,而且是特仑“酥”那种,瞧瞧!前两天我托人弄了一大把Vigor,昂首阔步又去了,我说我祝领导再“活”五百年!结果领导冷冷一笑:卢儿啊,你是真不明白假不明白?你孝敬我的这些统统不流通。再活五百年?呵呵,我活得起吗?你想想,你在那儿“活”,人家姑娘也不能闲着啊!你能让人家在下面替你……啊,白“活”么?我和农民面面相觑,思踱了老半天才明白这又一“活”的含义,真是长见识了。
你这什么狗屁领导!说话怎么也不拿捏尺度?农民说。操!“拿捏”都他妈“拿捏”了,还能讲什么“耻度”?卢真说。卢真接着说,回家我连夜带着五六张卡跑提款机挨个提现,整整两万块!第二天我又去了。甭说让他再活五百年,就算再活五年,我骨髓都得让他吸干喽。农民问,你提钱怎么拿那么多卡?卢真:你他妈傻呀!私房钱啊!为了活的质量比你高一点,我容易吗!听罢我和农民嗤嗤一笑。农民说,四哥,说句话你别不爱听。我感觉自己活得挺舒服,比你省心。知道为什么吗?我“活”字里这三点水儿都是不掺假的白开水,但我活得坦然。你自己呢?知你着谓你心忧,不知你者谓你何流?我看你“活”字里的三点水儿都是你自己的口水。我们三个一直喝到华灯初上,一打啤酒卢真自己消灭掉了一大半,已经开始发飘。看得出,农民的四哥很郁闷。“今儿晚上谁也不许走,咱们去唱歌,我给你丫每人找一小妹儿。”卢真说。农民说:“那你自己呢,洁身自好?”卢真说:“老子一人来俩,咱也来把内销转出口。”农民说:“嘿,高了吧你,今天可是白天的订婚宴,你别荤的素的都上,人家还要回去订婚之夜爱的奉献呢。
”卢真说:“什么订婚之夜,都是老战士了,老子记得隋棠大一那会儿就已经奉献了吧。”我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农民踹了他一脚,卢真不但没清醒,反而暴跳如雷把啤酒瓶摔了个粉碎。转身冲农民:“你他妈也别在我面前装你大爷!你也就冲我牛掰,对凌寒贱个德行,你连个服装店的大脚指头都不值!”农民被骂得怒发冲冠,邻座的人纷纷侧目。我生怕他们打起来,于是拉住农民,说:“跟他去,今天我订婚,谁也别扫兴。”心想卢真就你现在的状态要能开弓放箭我管你叫大爷!卢真摇摇晃晃地把我们带到一处叫做“蝶恋”的娱乐城前。蝶恋,这名字多好听,让人想起梁祝。蝶恋的门前尽是最豪华的轿车,内部装饰考究金碧辉煌,彩蝶翩翩穿梭其间。那架势,恐怕待到祝英台明日黄花之际,就连梁山伯也会不甘寂寞来此一游。卢真说:“你们俩甭那儿装孙子,一会儿给你找个长得像凌寒的,给你找个像邱小婉的。唉——人生苦短啊,及时行乐吧。”冲妈妈桑大叫:“那谁,给我来四只最漂亮的蝶儿。”卢真躺在包房的沙发上嘴歪眼斜,一眨眼的功夫,四位美丽动人的女郎翩翩而入。
说美不如说媚,其实卸了装,换身暖和的衣服也就是大众女子,有的还不如大众呢。面前就有三位小姐借着昏暗的灯光地玩命地搔首弄资,还剩下一个面容姣好的,站在原地玩深沉。卢真一指最后那个女孩对我说:“怎么样,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啊,长得像邱小婉吧,孙子哎,你说像不像……”透过迷醉的灯光,我看着那个女孩,那一刻,我像触了高压电一般,身体猛地痉挛。卢真此刻也开始清醒:“我……我操,这,这不就是邱小婉么。”那个小姐,正是让我爱着恨着,欲罢不能的,邱小婉!的的确确是她,无论她画了多浓的妆我都能认得。她也看清了是我们几个,退到门口转身就跑。我立刻跳起来追了出去。她跑到了外面的大街上,我就追到了大街上。我扯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拽了过来,扳到我的面前。我忍着不去找她,已经快三年了,此时我终于又见到了她。看着她的脸,那一刻,我的胸口好像撕裂了一般。我本想将她逼到墙角,怒视她,让她好好看一看我脸上写着什么样的怨恨,然而我却无法自控地选择了另一种方式,不顾一切地将她紧紧抱住,把头拱在她的胸前,她也紧紧地抱着我,身体紧张得颤抖。
我把所有的愤怒和欲望都狠命地埋在她的胸口,忘记了婚约,也忘记她是谁的老婆,只想和她一起化掉。时间迅速倒退着,我本以为再也回忆不起的那些声音和片断重新在我脑子里复活。我听见我对隋棠说:我要找她回来,我不能失去她。我听见我对卢真说: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个最理想的伴侣,“最”就意味着唯一……我咬牙切齿,像狼狗一样喘息着,心里难过到了极限。这样的行为过后,我再也恨不起来,似乎所有的憎恶都烟消云散。过了不知多久,她松开了手,我也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