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说,蒙柏舟倒真是艳福不浅,府中女人环肥燕瘦,或纯真或世故或耿直,各种类型都有。
只是,累得她这个不过新婚第一天的主母得花大力气对付她们的纠缠,这都什么事!眼看秋天就要到了额,她可是乏得很呢!
“那你觉得,我是该伤心还是该难过?”云澜又喝了一口茶,才慵懒地回了一句。
“少夫人才新婚,这主院可是您的新房,这般便轻易让了位置给了其他的女人,这……恐怕也不合规矩吧。”那白姨娘恼怒地扭了一下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澜那副轻松惬意的惫懒样,说出来的话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那你倒是说说,我能怎么办?自古以来,便有夫为妻纲的训示,我不过是新婚,在这府里人生地不熟,只能以夫为天,唯夫命是从,如今,夫君既开了口要与青云姐姐同住,我便只能遵从,只能尽了全力去打点,让夫君满意才行,你说,可是这个理儿?”云澜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嫩黄的丝帕来,轻轻在嘴边按了按,一改方才的随性悠然,幽幽叹了一口气,盯着门外虚空处的眼睛微微泛红,无奈道。
“她不过是一介低贱婢女出身,有何资格与夫主同住?少夫人若是不方便开口,芙蓉替了你去说,世子爷对俾妾一向颇为眷顾,俾妾的话,他总还愿意听进去一些。”白姨娘又是一副率直无畏的表情,清秀的脸上挂着愤然不屑的冷笑,才说完便忽地起了身,风风火火地便要往后走。
云澜没有忽略白姨娘说那句‘低贱婢女出身’的话时,一旁的宋姨娘讪讪的尴尬笑脸,云澜实在纳闷,在国公府这种高门大宅里,像白姨娘这般性子的姨娘,竟能好生生地过了这么多年。
是因为那个男人对她‘颇为眷顾’吗?
云澜轻轻笑了笑,既然有人想看她与姨娘们起冲突,那就不能怪她把他的‘眷顾’搅进这混水里,她可没空陪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做戏,便让那些戏里的人提前开场,而她便只要在一旁安心地看着就行。
“白姐姐请留步!你这般贸然前去找夫君怕是不妥当,其实,我并不排斥与青云姐姐同住,若是往后借此能与姐姐们相扶相携,也是云澜的福气,姐姐便莫要再为了此事惹夫君不快了。”云澜装着着慌,忙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上前追了几步扬声道,眼睛还刻意往身旁一堆红绸布盖着的绸缎布匹上看了看。
那一堆布料有才老夫人送来的,也有国公夫人送来的,甚至连三夫人都使了人送了两匹苏绸来。
这些想必都是为了‘安慰’云澜这个世子夫人,新婚第一天便被夫君落了脸面,更被一个姨娘骑上头来,当然,早上在松鹤堂里那出闹剧使得云澜入不了宗祠,也是这些绸缎出现在云澜屋子里的缘故。
“少夫人请放心吧,若有什么问题,芙蓉自会承担,不会把少夫人您说了出去,世子爷不会怪您的。”白姨娘转身了,眼神随着云澜的视线一转,看着云澜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有着一丝了然,丢下这么一句话,略略福身行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云澜被她看得有些讪讪的,抬了手轻轻蹭了蹭鼻尖,赧然地笑着,一副小孩子被戳中耍坏心眼被抓包时的稚气样,倒是与她尚显稚嫩的面相很是相搭。
宋姨娘见白姨娘走了,便也起身向云澜辞行,匆匆跟在白姨娘的身后离开。
两人一走,云澜脸上便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惫怠地狠狠伸了一个懒腰,拖着简妈妈便往里屋走:“妈妈,我乏了,您陪着我安置吧,澜儿好久没与您一处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