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伏羲才慢慢缓过神来。
叶子收拾好散放四周的物事,取过一大一小两只兽皮缝制的袋子,交给伏羲道:“这里面是你磨制的那些短箭,小袋子一次可以装一百支箭,其余的那些箭都装在大袋子里,平常你只用带上那只小袋子就行了。那天你走的时候,把这些都忘了,我就给你带来了,没有它们,你那把射日弓还有什么用处呢?还有,回去之后,你娘肯定会问你到那里去了,那个时候你准备怎么回答呢?我想,你就说自己听女娲大神的指引,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学射箭去了,然后表演你的箭法给族里的人瞧,你娘见你箭法好,说不定就不会处罚你了。”
伏羲接过沉甸甸的袋子,听她说完这么一大段啰里啰嗦的话,忽然觉得竟似听到了娘亲的声音,好半天才茫然道:“你……你又走了吗?”叶子点了点头道:“是啊,我要走了。在你们族人的眼里,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们不会接受我的,那里,不是我的归宿。”伏羲拉住她的手道:“不,我不要你走。如果你不跟我一道回去,那我也就不回去了。你没有看到吗,一离开你,我就出事了,如果再遇到一只蛇儿咬了我,没有你在我身边,那我又该如何是好?有你在我身边,就会有过往的神灵帮帮解毒,我也就不会死了。跟我一道回去吧,如果族里的人不能容你,最多我再和你一道回到湖边好了。”
叶子看着伏羲左臂上结起的伤疤,沉吟半晌,最后道:“那好,我就和你一道回去吧。”
伏羲一笑,提着两个袋子站了起来。
二人一路西行,行至第二日午间,离伏羲的部落已是不远了。二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正欲休息片刻,忽然听得路侧林中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野兽发出的,至于是什么野兽,伏羲一时还听不出来,便转过头问叶子道:“你听,那是什么野兽的叫声?”叶子侧耳细听一会儿才道:“怕是野熊的叫声吧。”伏羲笑道:“你没有听错吧?这林子边上哪里来的野熊呢?”叶子肯定地道:“我不会听错的。不过也确实叫人难以相信,一般来说,野熊只是在密林深处活动,今天怎么会跑到这林子边上来了?……啊,不好,好像还有人的叫声呢。也许……是有人到密林深处猎杀野熊,却未能将其杀死,野熊就一直追到这里来了吧。”
伏羲一跃而起,叫道:“那一定是我们部落的人。我要去救他们!”拉起叶子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小黑低吼一声,跟着二人进了林子。这里是在林子边上,林木并不紧密,可以很快地钻进林子深处,不一会儿,他们就看见那头嚎叫的野熊,同时也看见了伏羲的族人。
那是一头身躯庞大的黑色野熊,浑身的皮毛在从树缝中透过的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鲜亮。它扶着一株粗大的树人立着,前爪拼命地摇着那树,似乎要将那树连根拔起。树上,有一个年青的猎手,双手抱着树干,满脸惊慌地朝下看着。伏羲眼见,早已认出他是那一晚和自己比武不胜的族人阿布。几乎在同一时间,阿布也认出了伏羲,忙叫了起来:“是伏羲吗?你到那里去了?啊,不要过来,这头熊厉害着呢!”伏羲听得此言,不由得拉着叶子退了一步。小黑在他身旁竖起了毛发,紧张地看着那野熊。
叶子却道:“不怕,用射日弓射它,照着它的头上射!”
伏羲答应一声,自背后取出弓来,搭上了箭。
旁边一棵树上又有人叫道:“不行啊,伏羲,那熊皮厚,我射了它三箭,都没能射得进去,反倒惹恼了它,一直把我们追到这里来了呢。你还是快些逃命去吧。”伏羲转头看去,只见是藤光爬在另一株树上喊话,其他树上,还爬着本族的几个汉子,他们也正像伏羲打着手势,让伏羲逃命而去。原来他们一道进山打猎,给野熊追到这儿,不敢再逃回族里,怕那野熊给族人带来更多的灾害,只有爬上了树,心想着能躲一时便躲上一时吧,实在躲不过时,也只好认命了,不想离乡数年的伏羲忽然在此出现。如今他们见得伏羲欲惹祸上身,都是出声惊示。
伏羲呵呵一笑道:“不管你们而逃命?藤大哥,你也太小看伏羲了!”话音未落,手一松,那支青铜短箭正朝着野熊头上射去。野熊听得背后有人说话,转过头来看,正赶上伏羲一箭射至,正中野熊面门。这一箭威力好大,穿过野熊的头,带着一丝血线,又射进阿布爬着的树干中,再从树干穿出,再射向另一棵大树,如此连穿五棵大树,才停在了第六棵大树上。众人目光随着那箭一路看去,不由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来,等箭停止飞行,这才想到回来看那野熊,那野熊早已倒在地上死去,箭太快,野熊竟是连一声惨叫也未及发出。别说是那些猎手,就是伏羲自己也未曾料到这一箭会有如此威力。
叶子笑了起来,跑到野熊跟前看了一看,冲着树上众人叫道:“野熊死了!没事了,你们都下来吧。”众人不敢相信伏羲一箭就能将那野熊射死,一时都不敢下来,叶子知道他们的心思,笑了一笑,上前踩了野熊几脚,又叫道:“看到没有?它真的死了!”
众人这才从树上溜了下来,仔细看那野熊,果然早已死掉了,这才高兴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