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很郁闷,下地转了几圈儿,回到座位上,拿起一份电文重新看了起来。他低声念道:“蔡锷几日未归,小凤仙处也无踪迹……”他念到这里,十分恼火,暗想道:这蔡锷去哪里了呢?难道逃出了京城?倘若回到南方,后果不堪设想啊!以他的能力,与南方革命党人混在一起,振臂一呼,可是自己的心腹大患。于是铁青着脸下了命令,要北洋驻军全力搜捕蔡锷。
不一会儿,袁世凯想起了那让自己头疼的二十一条,找出来看了看,摸着头说:“杨化成太嫩了,哪是是日本人的对手!可这人也失去了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饭桶,全是饭桶!”袁世凯自言自语,情绪非常激动。可是,片刻工夫,他的情绪又缓和下来了。心里说:干掉一个杨化成为什么这么不顺利?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呢?为了把这些事情弄清楚,他决定找袁克定问一问。想到这里,高声喊道:“来呀!”“总统!”侍卫副官赶紧过来:“总统有什么吩咐。”“去把袁克定找来,我要问话。”“是!”侍卫副官敬了个礼转身去了。
时过片刻,袁克定来到东暖阁,他一脸的憔悴,因为那几个刺客胡乱开枪,把他吓得大病一场,后来又受了点风寒,现在一直在家休养,不问政事,也不敢碰女人,修心养性,快要成为圣僧了。他叫了一声:“大总统,叫我来,有何训示?”
袁世凯望了他一眼,问:“你的病好些了吗?”
袁克定愁眉苦脸:“好了一些,但头晕目眩,走路摇摇晃晃,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袁世凯话锋一转,说:“听说杨化成和杨乐逃走了,你怎么办事的?如果他把二十一条泄漏出去,我,我将如何面对天下国民?南方的孙文之流势必大作文章,到那时……”
袁克定躬身答道:“我没有办好这件事,我找的那些人中掺了革命党徒,他们不仅要干掉我,还想干掉日本公使日置益。是不是派人到永乐把杨化成抓来,扣个罪名毙掉。”
袁世凯道:“现在晚矣,对于杨化成之流只有笼络,永乐是他的地盘,这些年他扩军备战,已不可小觑,我们的人如何抓得了他。更何况永乐一线是南方革命党的势力地盘,难啊,现在只有派出人马拦截他。希望上天保佑,能把他在我们的地方抓住。”
“我知道了。”袁克定站直身子,清清嗓音,朗声说道:“只是蔡锷也趁着混乱出了北平城,我们……”
袁世凯喝了一口茶,两片嘴唇微微一碰:“如果他和杨化成搞在一起,那就麻烦了。”
袁克定说:“有兵报告,说他们共坐一辆军车出了城,是跟在段一昆将军的后面。”
“段一昆?是段褀瑞的手下?”袁世凯问。
袁克定点点头,说:“不知道他们怎么又混在一起,难道段褀瑞有二心?”
袁世凯皱紧了眉,对袁克定说:“给我去查查,倒底是怎么回事?”
袁世凯转头对侍从副官叫道:“给我打电话,叫段褀瑞将军来!”
值日的侍从副官答应一声,去打电话了。
袁克定对袁世凯说:“我出去办事去了。”说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段祺瑞接了电话,赶紧整了整军服,扣上军帽,顺着汉白玉石阶走进乾清宫,规规矩矩在袁世凯面前敬了个礼,口中说道:“大总统,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世凯瞧着,不住地点头:“段将军,请坐吧!”
“是!”段褀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问:“大总统,几日不见,你红光满面,气色很好。”
“这一阵子,我很心烦啊,看看,就在前几日京城还发生枪战,凶手都逃之夭夭,到现在还没抓住,这些饭桶!”袁世凯一副痛心疾手的样子。
段祺瑞大叫:“我马上带兵再仔细搜一遍,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揪出来。”
“没用了,还有蔡锷将军也逃离了北平。难道若大的京城没有他的容身之地。”袁世凯幽幽地说道。
“大总统,蔡锷是个危险人物,我多次建议把他杀掉,可大总统……”段祺瑞欲言又止。
“守城的军队报告,说段一昆将军陪同蔡锷将军出城的。”袁世凯盯着段祺瑞。
段祺瑞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真有此事?我马上去找段一昆。”说完站起来便往外走,连告别的话也来不及说,更忘了敬礼。
袁世凯望着段祺瑞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
段祺瑞坐在小汽车上,前后都是护卫的士兵,又有几百名军兵,打开一条通道,排列两侧,阻拦百姓靠前,还有一些兵在段祺瑞的前后左右跳跳躜躜,驱赶围观的百姓。段祺瑞的小汽车这才徐徐前进,好不容易来到了大城根街头。这大城根街是北平城内最热闹的地方,饭馆、茶肆、戏园、浴池、药铺、当铺,什么买卖都有,那真是店铺栉比鳞次,各行各业俱全。
在大城街的北面,有一座“醉西施酒楼”,是当地有名的大饭馆,南来北往的客商都慕名而至,生意很是兴旺。今天的客人就更多了,大有人满之患。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