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富庶之地,不仅土地肥沃,适合种植水稻和桑麻,而且盛产钨矿。富庶的地方往往都是被大军阀占据了,这里便是孙大帅的地盘,孙智勇本来是土匪头子,趁着清末明初乱哄哄的局面,投机革命,自称与伟大的革命家孙中山先生有转弯抹角的亲戚关系,鼓惑民众,于是羽翼丰满,成为一方军阀。
孙智勇一脸麻子,又好女色,于是他管辖的地方丝竹歌舞,成为烟花柳巷,这一下便把一些官吏富豪钓来,美其名曰拉动了地才经济。
孙大麻子大肄征收苛捐杂税,大肄扩军买武器,成为枪杆子硬腰包鼓的一代枭雄。
在江东,最富庶的莫过于邮圩县,因为这个县出过很多官僚,这些官僚在任上搜刮民脂民膏后便运回家乡,于是邮圩县亭台楼阁、水榭歌台幸运而生。一般来说,富豪是伴着官僚而生的,于是他们也不约而同的来到邮圩县,于是邮圩县兴旺发达起来。张大为大帅垂涎这块地方,视孙大麻子如眼中钉,于是摩擦不乱,但双方势力彼此相差不远,于是成相持状态。这样便便宜了杨化成,因为他们把永乐县忘记了,或者说对永乐县这个贫困之地不屑一顾,吞了它那些民众反而是个累赘。
杨乐头戴小皮帽,穿着华丽的小夹袄往邮圩县而来,因为许安就长期居住在这里,因为他就是喜好游玩和丝弦歌舞的。
许安虽然是黑龙会成员,专门负责拉线卖军火,但他也是个革命党人,也是一个投机分子,反正是有利便捞、有女便抱、有危险就跑的角色。
这一天,他正在回春院和张大帅的秘密代表谈着一大批军火的买卖,这批军火就是杨化成眼巴巴想买的那批。
许安谈得很兴奋也很坚决,因为有两个美女在前面搔首弄姿唱着软绵绵的小曲,又因为军火现在很抢手。
张大帅的代表是一个师爷装扮的角色,叫张小勇,是张大帅的表侄,面对许安咄咄逼人的口吻,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有唯唯诺诺应承的份。
他们谈定五日内交易,地点就在河湾的芦苇荡子里,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许安很满意这次交谈,脸上乐开了花,似乎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滚进了自己的腰包,便抱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进内室快活去了。这下可苦了张小勇,只有干咽口水的份,因为一次枪走火,莫名地击中裆部,医好后失去了男人的根本,变成了太监。
张小勇这行不行但有一行最行,就是赌,他眼见差事办妥,如花美女无缘无份,便袍袖一挥,出了回春院,往快活林而去。
快活林是孙大帅开的赌档,在江东很有名气,吸引了无数的人慕名而来。
张小勇走到快活林时,听到里面的喧嚣吵闹声,心越发痒痒地,恨不得身长双翅立马飞进去,于是加快了脚步,没想到与杨乐撞了个满怀,杨乐本来矮小,一下子跌坐在地,疼得“哎哟”直叫唤。
张小勇瞥了一眼,嚣张劲上来了,掸了掸衣服,狠狠地踢了一脚杨乐:“妈拉个把子,没长眼睛啊,我呸……”一泡口水吐了杨乐一脸。
杨乐极不好受,逆来顺受的性情冒出来了,便低头顺目不吭声。这一下可长了张小勇的志气,他又骂了一声“猪啰”,又一脚踹来,踹得杨乐呲牙咧嘴直叫唤。
疼痛的感觉刺激了杨乐的思维,他想起自己是杨化成都督的亲信,于是豪劲上来了,他忍着痛从地上一蹦而起,大叫:“你奶奶个熊,凭什么打我?”伸出一脚狠狠地踹向他的裆部,哪想到感觉空空的,倏地明白了,于是大嚷:“你娘希匹,一个太监逞什么熊?”此言一出,可伤了张小勇的心,他失去了大赌一场的兴趣,劈头盖脸向杨乐打来,杨乐吃不消了,想去摸枪,可一时半刻抽不出,于是忍痛拔足便跑。
张小勇跑不快,追了杨乐一程,距离越拉越大,于是掏出了枪瞄准了,刚想开枪,一想这是孙大麻子地盘,极不心甘地收枪入怀,望着杨乐的背影撇了撇嘴。
杨乐忍着痛跑了一程,累得气喘吁吁地,回头见张小勇没追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直喘气。
杨乐心想:这差事真不好办,想去赌档探探风,没来由地遭一顿毒打,真是倒霉透顶。
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一个衣着光鲜的人坐在地上,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杨乐陡然明白自己太显眼,便站了起来,慢慢地往前走,边走边思量,该去何处打探情况?
迎面走来几个兵丁,穿着新式军服,歪戴着帽子,斜背着枪,满脸红光,看样子是多喝了几杯酒,路过的行人一瞅这光景,早躲得远远的了,杨乐也想躲,但来不及了,一个酒糟鼻子的大兵枪一横,指着杨乐大叫:“你……过来!”
杨乐一听此言,大惊失色,真想拔腿飞奔,可想着那子弹是不长眼睛的,只得抖抖索索、颤颤栗栗地过去。
那个大兵盯着杨乐看了老半天,问:“你是干什么的?”
杨乐有些害怕,战战栗栗地回答道:“我是做生意的。”
大兵向他伸出了大手,用眼神示意着。杨乐明白了,这不是直接索要吗,从怀里赶忙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