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昶峰的车子开到枫丹白露的门口,司机毕恭毕敬地提示说到了,慕昶峰才瞥了简殊一眼。她跟在他身边的日子不短,大抵明白他眼神传递的意思,于是整整衣服,下了车。
按照常理,枫丹白露举凡是接待大客户,都是隆重而谨慎的,但慕昶峰是特例,慕家人生性低调已是市场上公认的事实,若想投其所好,必然分分做足准备。譬如现在,整个酒店都仿佛不知道这个消息似的,门口的礼宾态度亲和而恭顺,向他鞠躬问候,并没有因为客人是由DOM亲自迎接而有所惊异。
简殊恭敬地走在前侧,将其引至43层。金碧辉煌的走廊里,浮雕与油画交相辉映,显示出这一整层的与众不同。甚至为了制造这个清净的环境,早在几天前,展聿恒就通知过预订部,要求以客满为由停止43层所有客房的预定。
所谓宾至如归,也要因人而异。
故此,慕昶峰的面子,永远比其他人更难给足。
一路走到总统套房的门口,简殊才停了脚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慕先生,您的套房到了。”慕昶峰没有说话,任凭简殊将门打开。眼前一片明亮风景如扇展开,他方微笑了下,迈步前行。
简殊不敢怠慢,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然没走几步,整个人便被他抱了起来,瞬间天旋地转,等到一切静止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放在了宽敞柔软的大床上。他声音哝哝,用广东话叫她的名字,那是她最为熟悉与怀念的声音。然后是细碎而密麻的吻,落在她唇上颈上,他的呼吸喷在她肌肤上,仍是具有魔力一般,仿若倏然生起一片火,使她体温骤升。
好像是三年前,每个忙碌的白天结束后,她与他回到位于施勋道的别墅里,他都是这样霸道而深情地吻她,一面叫她的名字。有一次是应酬之后,他醉醺醺地将她堵在门口,欺身吻了过去,也因此被狗仔记者拍到了照片,放在八卦周刊上大幅宣扬。
她为此闷闷不乐:“明明已经这么隐蔽了,还会被记者跟拍。”
慕昶峰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大概住在深水埗的‘笼屋’里,才不会被人跟拍,所以,别人在意的事情,就由他们去吧。”她瓮声瓮气地哼了一下:“消遣我就算了,住‘笼屋’的人已经够惨了。”
她仰起脸,神思认真:“其实我上小学的时候,曾经幻想过开一家旅馆,专门收留露宿的可怜人。”
慕昶峰只是笑:“简殊,你才是我见过最可怜的人。”她不信服,但是股市大亨说的话向来都有几分根据,于是问:“我哪里可怜了?”
他顺势将她搂紧了,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说:“被我吃的时候最可怜。”她蓦地脸红起来,而他趁机将她深吻,“以后不要涂唇膏,我不喜欢吃。”
简殊闭上眼,竟吃吃地笑出声来。
因为好笑吧,凭着他的一句话,她整整三年多都没有涂唇膏的习惯,就算是极为重要的场合,是工作要求,她回到家也会第一时间洗掉。
她抓紧床单,似乎在忍,又似乎在妥协: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她还怕什么,或者这辈子,总该有那么几次不切实际的期待吧,尔后反目也好,陌路也罢,总会过去的。她一向敢赌敢拼,敢承担后果,所以就这样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简殊,认真点。”
他大概不满于她的反应,手掌钻进她的衣服里,探到她后背上摩挲,一层一层地撩拨,点点蹭去碍事的衣料,与她唇齿交缠,肌肤相贴。
突然,一阵痛意袭来,她狠狠地抓着被子,强忍着没有叫出声。
眼前的男人变得陌生,但似乎他一直都是陌生的。他一寸一寸掠夺着她,汲取着她,尽力而尽情。她不知道这是否算久违的快感,只知晓凡她从慕昶峰身上获得的,哪怕只有一丁点儿,她都觉得是幸福的,值得的。
她慢慢将手臂游移到他背上,配合他,也配合着自己。
就当做,是最后的放纵好了。
“简殊,回到我身边。”
他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低沉富有磁性,极具诱惑。烟雾缭绕下,是贵族一般的优雅姿态,他没有用问句,仿佛已经肯定了她的答复。
简殊翻了个身,背对向他:“这算什么?你想要的我给你了,但是我想要的,我还没有拿到。”
“职位?”慕昶峰笑着掸了下烟灰,“你觉得有什么是我给不了的?”
她亦是哼笑一声:“食君之禄,为君担忧。如果不想继续担忧,不如全都舍弃了,点滴不要。慕先生你说是不是?”
慕昶峰瞥视她一眼:“这么说,你是极不愿在我手底下做事了。”
她呆呆看着前方,米色的提花窗帘,下摆点缀着细细的流苏,窗子似乎没有关紧,不时有风钻进来,轻易地拂过那片流苏,似乎就要荡起波纹来。
她的心也是,只是没办法做到风过无痕,她动了动唇:“比我够资格的女人一定有,回头草,未必新鲜。”
慕昶峰已经抽完了一支烟,将其按在烟灰缸里,显然无意与她呈占口舌上的风头,只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