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星已升起。慕德芃的书房内电灯大亮,卫瑜雪、慕夕美、慕乔言与卫探盈围坐在米色绣花欧式沙发上,乔言左右张望,看到其他姊妹都在认真的看课本,抬头看到对面坐着的慕德芃在低头办公,便附在夕美耳旁道:“诗你抄写了几遍?”
夕美低声道:“十遍。”
慕德芃突然道:“乔言,给我背一遍《将进酒》。”
乔言惊道:“我背?”看到慕德芃点头,继续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悲白发悲白发。”听到瑜雪在耳边小声提示,继续道:“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慕德芃轻咳一声,道:“乔言,你到我面前来背。”
乔言自知后面背不出,只得低头道:“爷爷,后面的我背不出。”
慕德芃看了一眼探盈,道:“探盈,你背。”
探盈道:“爷爷,我也不会,这首诗我还没有学到。”
慕德芃点头道:“你朗诵一遍你所抄写的这首。”
探盈道:“是,爷爷。我所抄写的这首也是李白的诗,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慕德芃点头摸着下巴,道:“夕美,你接着乔言的继续。”
夕美点头道:“是。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慕德芃指着瑜雪,插话道:“你继续。”
瑜雪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慕德芃道:“乔言,这首诗回去再抄写十遍,我让你们抄诗不仅仅是练字,最重要的目的是让你们学习古诗词,增添文化,好好做学问,明日把《蜀道难》也抄写六遍。我刚刚翻看了你们的字,夕美的樱桃小楷越发写的好了,再多些笔力会更好,探盈的进步是值得表扬的,从小没接触中华文化,依着葫芦画瓢,临的不错,瑜雪还是原地踏步,不过能背下诗来也是下了功夫的,最后再重点说说你,乔言,怎么量不够?还有一张明显不是你所写,虽有心模仿,但依旧掩盖不住自己的好字,夕美,以后不能再纵容她,说了你们好些年都不听,再这样下去会耽误了乔言。”
夕美脸顿时火辣,低头道:“爷爷,我错了,不该明知故犯。”
乔言道:“爷爷,这不干四姐的事,是我求她的,要罚就罚我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慕德芃道:“你倒是诚实,也敢担责任,那好,就如你所愿,《蜀道难》抄写二十遍。”
乔言跑到慕德芃身旁,撒娇道:“爷爷,从小您就最疼我了,我知道您也不忍心罚我抄写三十遍,不如二十遍如何?您看我明日还得上课,本就辛苦,再抄写这么多,我估摸着得到半夜了,会影响到后天上课的。”
慕德芃胡子一撅,微露怒色,道:“居然还敢给我讨价还价,时间不够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况且时间并非你所言如此紧张,回去好好合理安排,只要你不出去胡闹准能完成。夕美,最近学了些什么诗?”
夕美示意乔言再说无益,吟诵道:“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地在半空里潇洒,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飞扬,飞扬,飞扬,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不去那冷寞的幽谷,不去那凄清的山麓,也不上荒街去惆怅,飞扬,飞扬,飞扬,你看,我有我的方向,在半空里娟娟地飞舞,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飞扬,飞扬,飞扬,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盈盈地,沾住了她的衣襟,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消溶,消溶,消溶,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慕德芃道:“乔言,这是谁的诗?”看到乔言摇头,继续道:“瑜雪,你说。”
瑜雪道:“对不起爷爷,我也不知,夕美妹妹博学多才,我终究是实力不足,学问不够。”
慕德芃笑道:“不用说,小探盈更不知,这是徐志摩的《雪花的快乐》,是首新诗,夕美啊,怎么最近开始研究新诗了?”
夕美道:“学校最近来了一位新老师,他特别喜欢新诗,也总在课堂上教我们,学了几堂课我觉得真是不错,便从老师那里借了几本书来看。”
“咚咚咚。”程幻芝站在书房门口敲门道:“爷爷,我能进来吗?”
慕德芃点头道:“有何事?”
程幻芝道:“不知爷爷能否收我做门生?我也特别想和妹妹们一起做学问。”
慕德芃道:“这自然是好的,不过你起点低,与她们一起学恐怕会有些吃力,我劝你好好思量一下。”
幻芝道:“我目不识丁,只要爷爷敢收我便敢学,以后几位妹妹们可得罩着嫂嫂我,不要让我闹笑话就成,我再次谢过了。”说完轻轻一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