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被这肢体横飞人头乱滚的场面惊呆了,虽然也在网上看过不少场面宏大的战争电影,不亲临其境,就不能体会到战争的残酷,场面的宏大,鲜血的血腥。一时间心神悲痛,眼看着生命在瞬间消失,不由得悲从中来,感觉到生命短暂,在世间悠悠便是几十年,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生于土归于土,何苦来的在世上遭受各种痛苦。
眼看着收割生命的战争机器,张扬百感交集。眼前交替出现慈爱的妈妈,疼爱自己的爸爸,站在战场中间不断的召唤自己,妈妈伸出温暖的手臂,等待着自己,张扬不禁心中一暖,抬腿想妈妈走去。耳中没有了战争的叫嚣,战士的呻吟,眼中也看不见横飞的残肢断体,飞溅的热血。
正在张扬一心想扑进妈妈怀里之时,耳边响起了一声响亮的佛号:“南无阿弥陀佛。”这突兀的声音响起,张扬心中一惊,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哪里还有战争,更没有爸爸妈妈。眼前只有在地上打坐的三人和树木间散落的月光。
张扬抹去额头的虚汗,感激的向闭目诵经的老和尚打个稽首。要不是悲苦大师急事用狮子吼警醒自己,已经找了幻阵的道了。老和尚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微微点头。张扬连忙收摄心神,默念清心咒语。
幻阵似乎失去了效果,四人坐在地上,只顾着念咒。忽然一阵风吹过树林,张扬只觉得心身一震,睁开眼时,早已不在树林之中。三位前辈纷纷停下口中的咒语,诧异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那个一闪而逝的红袍将军站在四人面前,率领着身后万余鬼卒,杀气腾腾的大喊:“明朝的余孽,速速受死。”
四人听完这红袍厉鬼的呼喊,不仅都吃了一惊,这都几百年前的事情,怎么还有反明的义军?难不成是李自成旧部,帅鬼族造反不成。
四人连站都懒得站起,坐在地上只管念经。张扬本就是克制鬼物的天师,心念微动,便把红袍厉鬼拘了过来。茅山的悟道,也是抓鬼的老手,在李厚德的帮助下,手印连翻,在眼前布下驱鬼大阵,把一众骚动的鬼魂阻挡在阵外。免得这些鬼物会一涌而上,来抢夺它们的首领。
张扬拘过红袍首领厉鬼,手中一个封魂阵拍在厉鬼头上,便开始审起鬼魂来。被封印的鬼魂纵有千般本事,在这鬼官的面前也是无法施展。张扬手中凝起一把三昧真火,在手中飘忽不定,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跑到厉鬼身上。
厉鬼虽然是一众鬼魂的首领,虽然在战场上杀人无数,胆识过人,现在也不过一个区区鬼魂,被自己的克星封印妖法,拘在阵中,也不免肝胆俱裂,遍体生寒。两只火红的鬼眼盯着这随时都能让自己魂飞魄散的三昧真火,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之心。
张扬见自己摆够了派头,震慑住鬼魂,这才开口询问鬼魂为何不去投胎,在此幻阵作乱。厉鬼听完张扬的话,眼中留下血泪,诉说起来。
红袍厉鬼名叫顾元祥,陕西人,当年带领身后的数千兄弟随闯王李自成东征,在河南被祖宽大败后,一路逃到应天府附近,和大队人马失去联系。自己路上收拢残兵败将,也有上万人队伍,一路厮杀到此,被明军围困,由于没有粮草接应,上万兄弟全部在此遇难。
死后被明军乱刃分尸,都埋葬于此。由于手下的弟兄都是陕西蓝田附近人士,死在异乡,心中思念故土,可惜魂魄被羁绊在此,不能返回故里。因此都不愿去投生,后来错过投生机会,只能再次守候尸身,空熬鬼命,等着灰飞烟灭。
我等众人思念故土,怀念闯王,因此怨气颇深。后来一位道长路过,封杀我等怨气,故此我等杀伐之气郁结不散,才形成这幻阵。虽然我等身为厉鬼,却从来没有害人。这几百年来,只有几人误入幻阵丧生。
红袍厉鬼看着张扬手中的三昧真火,似乎非常惧怕,也不等张扬细问,便娓娓道来,详细诉说自己的遭遇。
我手下的兄弟法力低微,不能出入幻阵,也只有我才能在幻阵中出入。虽然我戾气缠身,也是多做好事,为死在我手中的无辜生命赎罪。就连前几天的异族老鬼袭击一位老者,都被我出手阻挠,救下他被鬼魂强行拘出的一魂两魄。至今被我收藏在墓中。
四人听厉鬼顾元祥的口中说出一魂两魄的事情,都是心神一振,目光看向张扬。张扬虽然心中着急,依然神色自若的看着顾元祥。把个异族鬼物的问题暂时放在一边。
“噢,如此说来,你倒是忠义之士。空口无凭,你救下得一魂两魄现在何处?拿出来本天师看看。”张扬心中着急,依然不咸不淡的看着顾元祥,似乎是为了给它个赎罪的机会,那魂魄与自己无关一般。真是天师骗鬼,整了个瓷实。
“如果你说的和你做的一致,我们四个倒是能给你们做场法事,超度你们这些不死亡魂,让你们脱离此处,入地府转生。”张扬小痞子一个,脸皮比车胎还厚,骗的顾元祥一愣一愣的。这打一巴掌给个枣吃的故事被张扬演绎的活灵活现。
“只要天师放开我的羁绊,我立即去取来老者魂魄让天师观看。”厉鬼顾元祥听说能超度手下的众兄弟,感激涕零的看着张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