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了古色古香的丰谷城,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断地洒落,驱散晚归的游人,浇灭路边小摊的烟火。清洗着喧闹了一天的小城。
“吱嘎”一声,紧紧关闭的临街铺门打开,瘦瘦高高的张扬,挑着刚刚点燃的灯笼,挂在门外的铁钉上。一刻也不愿意在这凄凉的夜风里多呆,转身走回店里,掩上破旧的房门。只留下皂布灯笼在夜色里发着朦胧的光芒,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白色“冥”字格外显眼。
张扬跑进破旧的柜台里面坐下,凑到台灯前继续看翻了一半的“张氏手札。”费力的辨认一个个楷书繁体字。连猜带蒙的试探着读通字意,实在憋不下去才冲着眯眼假寐的干瘦老者道:“爷爷,这段话都是繁体字,实在不认识呀。”
干瘦老人刚要起身指点孙子,破旧的门板“吱呀”一响,似乎被夜风吹开,一阵寒冷的夜风冲进屋内,差点把摇曳昏暗的蜡烛吹灭。张扬紧紧身上的衣服,挡住冷飕飕的夜风,看向空无一物的门口。
“张医生,我要看病。”一个凄厉的若有若无的声音,伴随着阵阵夜风在昏暗的屋子里飘起。也分清是男声还是女声,阴测测的在屋子里飘散。
“噢,诊金带来了吗?”爷爷丝毫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睁开昏花的老眼,看着柜台前的凳子问道。
“带来了。”柜台上慢慢显露出几十个铜钱,和一块古朴的白色玉石,“麻烦张大夫了。”阴测测的声音再次飘起。
张扬拿起玉石看了看,根本不懂玉石的张扬只是满足一下好奇心,毫无兴趣的放在桌上,凑着台灯的光芒继续研究那生涩的手札。
“说说吧,你怎么了。”爷爷瞟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毫无兴趣的挪开眼睛,盯着空无一人的凳子问道。
“张医生,我好苦呀。”凄凉的声音飘起,带着浓浓的哭泣声,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张扬无奈的耸耸肩。
“打住。来我这里的都有苦处。我只看病。不听你诉苦。你要是真有冤屈苦难,去找阎罗王或者判官。”爷爷比鬼还冷酷的声音,在张扬意料中响起。张扬不屑的咧了咧嘴。
“张医生,十天前,我好好的在家睡觉,突然一阵巨响,地动山摇,我以为是冥使出来捕杀游魂。连忙跑出来等着点名。结果一辆巨大的铲车从我身上碾过,转瞬间把我的家夷为平地。让我无家可归。这十多天来饱受日晒无处躲藏。让我魂魄大受损伤,眼看就形神俱灭。求张大夫可怜,为我疗伤。”一断凄凄离离的鬼话,让夜风平添几分凉气。
“你在阳世可还有家人或亲戚?”爷爷用一成不变的冰冷声音问道。“你是男是女?”
“回张大夫的话,我是男人。”阴测测的叹口气,“我离世之时,留下三男两女,为争夺我留下的财产,彼此恶毒陷害,损进阳寿都在十八层地狱受无尽之苦。这才来求张大夫。”
爷爷抬了抬长长的眉毛,低头沉思。良久抬头说道:“你既没有子嗣在阳世为你出力,只有两种办法,你可以自己选。”叹口气,“第一种,我给你焚化一座房屋,你可以继续渡过你百年鬼命。等寿终投胎。第二种,帮你化符为引,提前转入六道轮回。你自己选一种吧。”
听完爷爷的话,屋里沉默良久才响起凄凄惨惨若有若无的鬼声。“我愿意去坠入六道轮回,不再受这凄凉之苦。就是投胎牛马,也好过孤孤单单的渡过百年。”
爷爷不再说话,转身在纸人烛马中翻找一阵,拿出一块漆黑的石头放到柜台上,铺开黄纸朱笔,龙飞凤舞的画就一道灵符。两指夹起符箓一摇,符箓轰然燃起,转瞬间化为灰烬飘落。
“引路符咒你收好,你只要握住这块死玉,你剩余的鬼寿自然会转入死玉中。符咒会带你去判官哪里,接受轮回之判。”爷爷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像判官一样判定鬼魂死期。
没有丝毫犹豫,柜台上的漆黑死玉突然间闪了几闪,由漆黑慢慢变得发亮,终于闪起一道耀眼白光,才慢慢恢复原来的样子。爷爷叹息着摇了摇头,收起柜台上的死玉。
“爷爷,那个鬼就这样死了?”张扬看不见鬼魂,只能问爷爷。
“死了。投胎去了。”再次叹口气。也不知道是为刚才的鬼魂惋惜,还是为这乱纷纷的世道感叹。
“张扬呀,你跟我来一下。爷爷十几年终于凑足百鬼之灵。赶在鬼节前为你打开鬼眼,以后你也能帮到我了。”
跟着爷爷爬上二楼,径直走进爷爷房间。“张扬呀,你在祖师面前跪下。”指着地上的一个蒲团,让张扬跪在地上。
墙上一张古色古香的天师像,慈眉善目,右手甩着拂尘,左手倒提着铜钱剑。穿着打扮像极了出家的道士。
把死玉放在画像前的香案上,爷爷左手捏起三株香,右手翻起几个手印,剑指一点,手中的香便已点燃,嘴里念叨着张氏祖宗保佑,插在香炉中。
弯腰对着画像拜了几拜,双手连翻,结出一串反复的手印,配合着脚下奇怪的步伐,作起法来。这个张扬也会,只是没有爷爷熟练,速度比爷爷慢很多。等手印结束,大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