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早有腹案在胸,不慌不忙道:“事实确如夫人所说。不过,小子随那人进入洞府后,就被那人一挥衣袖打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夏统领已经身死。小子贪生怕死,不想因此事受到牵连,无奈之下对萧统领说了谎。夫人若要责罚,小子甘愿领受。”
“呵,你这一句晕了过去,就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可是以为我救了你一命,就能如此糊弄我,欺我不敢杀你么?”
帘后突然传来一道形若实质的杀意,直把他刺得身若针扎,如坠冰窟。离渊不敢大意,一面催动气血抵御杀气,一面抱拳道:“夫人宅心仁厚,救了小子一命。此恩如同再造,小子感激涕零,哪还敢糊弄夫人。小子所说俱是实情,夫人若是不信,那……”
“呵呵!”一声轻笑传出,杀气顿消,只剩下白幔无风自动,似曾留痕。“算哩,夏千杌已死,此事也是死无对证,任你怎说都行。我也不欲再追究此事。不过,萧家传信来说,夏千杌为巫道中人,却混进了血狱,还坐上统领之位。你对此事有何想法?”
小爷还能有何想法。要说你也是巫道中人,那还不得立马杀人灭口。
离渊暗自嘀咕,但口中却是说道:“小子愚钝,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无法理解,他们为何对巫族这样敌视。”
“哦?难道你对巫道还有好感不成?”
离渊想了想,答道:“小子向来谨遵圣人教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无论巫妖,都未欺到我头上,我又何必敌视他们。再说天下大势,自有那些高人去操心,与我这等凡夫俗子有何干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呵呵,不过是道统之争罢了。”
他这番话说得似是而非,其实只不过是他想到坐在帘后就是一位巫道高人,不得不说而已。
帘后突然传出一声轻叹,“何为大势,就是你虽如此想,但却不得不那样做。天道之下,众生皆为棋子。你我又能如何!”
离渊怔怔不语,心里想的却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小爷就这点本事,想逍遥快活都难,哪还操那等闲心。若有一日,小爷得道成圣,那还不是说谁是魔就是魔,两根手指将他捏成飞灰,保证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算哩,与你说这些也无用。你可知我为何救你?”
“夫人慈悲心肠……”
“少扯这些无用废话。”一声冷哼传来,顿让离渊乖乖闭嘴。“在演武前,萧家与侯府定下赌约,若你能胜过萧鼎,那侯府就能派出两人进入珍珑秘境。若无赌约在身,你以为我会多事,救你回来。”
离渊奇道:“夫人立身侯府,为何还会怕了萧家。直接带人进入秘境,岂不是更好?”
“哼,你以为我不想么?萧家哪有你想的如此简单。他后面还有道门大派支持。当初立下赌约之时,萧家就以此威胁,若是侯府以势压人,他们就将珍珑秘境的消息告知师门,那时,武陵城任何一方势力都将失去进入秘境的机会。”
“夫人救我可是想让我进入秘境?”
“当然有你,萧家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若不入秘境,他们哪来机会杀你。”
离渊一听,心里暗骂,这还真是大势难违,小爷不就做了回棋子,被人耍来耍去么。
“那另外一人难道就是侯爷世子?”离渊想到自己还有用,顿时来了气势。
帘后沉默半晌,才道:“不错,世子到时会与你同去。你演武头名应得的法器,我就先交给世子。以你的实力,法器放你手中也发挥不出多大威力。还有一事,若是秘境中得来的宝物,也先交由世子保管。等你们平安脱身后,到时再以功定赏。”
离渊暗自冷笑,心里早骂翻了天,自己辛辛苦苦,演武中差点连小命都不保,拼死拼活的却只挣来一次进入秘境被杀的机会。还什么以功定赏,小爷最大的功劳恐怕就是被你们当猴耍了一回。
话不投机半句多,离渊懒得再多废话,只是恩恩啊啊的受了些安抚,就被哄了出来。
他现在倒是想清楚了,侯府与萧家明争暗斗,自己无意中闯了进来后,顿时被有心人握在手中,当成刺杀对方的利刃。自己和余薇的亲密关系,肯定也被夫人看在眼中,当成拉拢自己的手段。还有意无意的通过余薇给自己透露一些隐秘,好让他不知不觉中深陷漩涡,不能自拔。
最毒妇人心啊,离渊一声长叹。
走出侯府,回身再望,只见庭院深深,人踪罕觅,似有无尽森严孤寂。在这样环境中,出些深谋算计,烂心烂肺的毒妇,实在寻常不过。
“我以前还真以为,萧家得知侯府与巫族勾结之事,定会就此发难。结果秘境一出,谁都忘了此事,什么势不两立,道统之争,其实就是挂在嘴上,打击对方的借口罢了。人心都为私利。萧家背后的道门,肯定也想不到,萧家为多得一分秘境宝物,情愿与侯府妥协,也不愿让一直庇护他们的道门知晓。罢了,小爷哪管这么许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终有一日,要丧命在他们的贪心之下。”
离渊神情郁郁,一路上也不管周围人的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