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未冲眼睁睁的看见高宪从自己脑袋边上被炸弹掀过了背后,偏偏不敢回头,架着机枪大声喊道:“他怎么样!?”
“死不了……”高宪摔得七荤八素地自己呻吟着叫道:“老子的屁股啊!”
此时江边只剩了四个人,伤员都已经率先撤离过江,卫扬眉这样的狙击手在大群追兵抵近攻击时毫无用处,宇文横强硬命令先撤,英木兰再次叛变,强行把卫扬眉给拖上了绞盘缆索。
现在,伍上涛、高宪、宇文横、裴未冲,这四个突击队队长是仅留在高句丽国土上最后的前锋小队成员。
伍上涛一直在河床边负责撤离程序的最后一关,和怎么也不肯先撤的宇文横一起扑上去查看高宪的伤食,扒过来背后一看,屁股上血糊糊的烂了一片,但腰上背上没有外伤,没生命危险。
宇文横叫道:“忍着!”伸手就在高宪屁股上拔下了两片大拇指大小的长条状不规则弹片,弹片上还带着从高宪屁股上撕出来的几小片碎肉。
“操你妈啊!”高宪疼得惨叫:“赶紧看看老子的蛋还在不在?说不定从裆里穿过了弹片!”
伍上涛一笑,赶紧扑向江边,去检查绞盘缆索回位了没有。
宇文横边开急救包边骂:“我操你妈!屁股没了要死人的,蛋没了一个大不了独头蒜!独头蒜更*,你知道个*!”
“两个一起没了呢?”高宪怒叫:“恩熙还没过门呢!别说屁股了,老子脸没了都不能蛋没了!”
宇文横拉出三角巾和止血带往伤口上招呼,嘴上骂道:“狗日的真是不要脸到顶了!”
‘轰……哗啦啦……’在那两个嘴巴都不是善茬的家伙互相乱骂中,迫击炮的炮弹也陆续都打到了这河床上,还有江面上,炸起十数米高的水柱。
只是河床更低于荒草滩涂而形成了一个凸角的原因,防波堤上的高句丽炮兵观测员已经不能直视目标,更不知道这群凶手跳下河床之后有没有横向移动,就直接当是打反斜面目标的方式提高炮击仰角,将左右距离三百米的低地形河床直接全部覆盖。
而恰巧的是,前锋小队扑下河床后就在原地没动,反倒避开了炮火最密集的两端。当然,这也不是说绝对就没什么危险了,火障和诡雷带阻挡追兵的时间都是有限的!
‘轰隆……轰隆……’,裴未冲听着前面二百余米处零星的炸`药捆的爆炸声,情知这是追兵已下了狠心,决定立即手动排爆了,时间更为紧急。叫道:“别废话了,还不能过江?”
伍上涛喊道:“可以了,撤回来……”——
‘轰轰……哗啦……’几发迫击炮弹几乎同时打在江面上爆炸。
伍上涛的声音停顿了,互相乱骂全不知死的高宪和宇文横也不骂了,声音完全静止了一样。
墩子被炸死了!?裴未冲心头一抽,也顾不上阻击追兵了,猛地扭头看去:苍天慈悲!
伍上涛站在齐腰深的江水中,穿着黑色潜水衣的整个人的背影都僵硬着,傻了一样。
裴未冲谨慎地小声叫道:“伍墩子?伍墩子?”
伍上涛怔怔地回过头来。
裴未冲心下顿时全松了:伍上涛上身的橡胶潜水衣完整无恙,脸上也光溜溜的,没有被弹片击中。“怎么了?”
伍上涛回过气来,阴郁地说道:“只有一条了。”
裴未冲道:“甚个只有一条了?”
宇文横面无表情地说道:“过江的绞盘缆索。”
枯水季节的鸭绿江江宽也达六百米以上,这点距离就算是对陆军步兵也不在话下,但那是在安全前提下才能轻松泅渡过去。而战争一起,战争双边四国都在江边囤积了重兵,无数的火力点都对准了江面,谁能毫发无伤的在火炮重机枪狙击步枪的射击下,泅渡完这五百米?
前锋小队里除了薛延驼外,个个都会潜水,但这个办法也不可行。从冷战时期开始水下就布满小型水雷、防潜网、水下爆破筒,别说是薛延驼了,就算是前锋小队里对潜水不是极其精通的虎奔和天谴这两队突击队员,稍一不留神就会碰上而炸得四分五裂,只有龙镶、黑鲨,及东海舰队特种舰艇战术研究所突击队这样常年水上水下混饭吃的主儿,才有把握说不会让自己碰上。
唯一接近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在隋军火炮将对江的机枪火力点尽量全部清除之后,半水上半水下地穿过这道死亡的天堑。至于火炮及剩余火力点的威胁,那就只能祈祷运气了,祈祷炮击将机枪火力点几炮兵观测所全部拔除干净了。前锋小队不得不冒险去消灭那个联队指挥所及炮兵观测所、继而惹来了蝗虫一样密集的高句丽追兵,也正是为了这原因:减少在江面上毫无抵抗能力的被屠杀掉。
战争这种玩意儿,在一定程度上还真要点子运气,有陆军中将在安全的大后方坐吉普车上被卡车撞水沟里去摔死,亦有基层士兵在炮火纷飞最危险的前沿却偏偏连根汗毛都不掉,这种事情,还真没地方说理儿去的。
所以,为了尽量避免这种危险的发生,熟悉水下水上任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