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的新镇南没有追上补刺,因为明白裴未冲死后立即就是自己的死期,裴未冲多活点时间也就是自己多活点时间,没准还能有其它巨变能留下条命,比如某支迷航的东瀛军舰突然发现了速水号驱逐舰跑来了这个不应该在的区域……就算这种异想天开的奇迹毫无可能性,多折磨一下裴未冲也是不错的。“我早就纠正过你,两只胳膊张得太开了,突刺就无力,也快不起来,还被我一刺就中。”
裴未冲已经疼得见汗,嘴上还是悠闲地说道:“我不喜欢突刺罢了。”
“哼哼……”新镇南狞笑着端枪上前了一步:“那看来我有必要教会你拼刺的艺术了。”
裴未冲勉力将枪端成预备用枪势:“我也想告诉你战场上真枪和训练场上木枪的区别。”
新镇南趁着裴未冲开口说话的机会:“杀!”先骗右,不等力出就立即改势大力沉的下刺直向小腹而去。裴未冲抬枪托格刺刀,右脚为轴猛一个转身,卸掉新镇南突刺力道的同时也引诱其枪已刺出暂时不及收回,而自己已经贴近到了一步之内的距离。新镇南见招拆招的反应也快,就势向前冲了一步准备再转身突刺,因为这时候裴未冲的刺刀还是向上,来不及放低再刺,于是放心大胆的大步向前冲去——‘嘭’,背后挨了重重一枪托,大步的向前摔去。
会议室外全都是识货的主,爆发出一阵整齐的如雷喝彩:“好!”当然,有三个人没叫,酒井英明没精神叫,苍津斩瞧不起这手邪门歪道而不屑于去叫,薛延陀则是因为不喜欢说话也没叫。
裴未冲的刺刀朝天时的确没时间放平枪再刺,但本身这个攻击动作也不是打算使用刺刀的,而是枪托。一个转身就已经到了贴身距离,右手横向一推就是枪托打,那还不用枪托用什么?尤其是转身的这一下顺势更加上了本身体重和离心力,打击力更大。“训练场上用木枪时,我没用枪托捣过你吧。双臂内收,突刺是快了,但使用枪托捣就慢、就没力,所以我双臂张得比较开。”
新镇南趔趄着向前跌了几步,才重新掌握住身体平衡就猛转身回头,枪上刺刀比视线更快的划了半个圈打向背后以防裴未冲的追补刺,自然是打了个空,因为裴未冲压根就没追,赏了自己一枪托后仍然站在原地摆出预备用枪势。新镇南喉头发甜,胃还直抽抽的,牙关紧咬着使劲吞了回去那上涌的不知道是血还是胃酸,惨声笑道:“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追上来补一刀。”
裴未冲稳稳地走近两步:“因为你是背对我的,而我保证致命的一刀必须刺胸口。那块血点是世杰的,我要替世杰把刺刀送进你的胸腔,让他亲眼看看你的心肺到底烂到了什么份上。”
新镇南使劲摇摇头,甩掉了眼前的模糊一片,端正步枪咬牙狞笑:“他死的时候,我看着他的眼睛,他象只无助的小鸡雏子一样茫然和慌乱。我让他看清了我的脸,没答应让他看清我的心肺。”
宇文纵愤怒地叫道:“杀了他!”
裴未冲看了一眼,淡淡说道:“那是当然的,但我不受激将……”话音未落,一柄闪耀着寒光的刺刀已经到了眼前,新镇南趁着这一分神的工夫已经攻击过来。——裴未冲好象早有预料的猛力抬枪横格向上,将来袭刺刀给架到了头顶,才一米距离,而且两人四臂全部举高,胸口大开无遮无挡,裴未冲飞起右脚猛踢中新镇南下颌,“嗯!”新镇南失声闷哼,视线意识迷糊下本能的收枪连刺三刀,果然隔开了裴未冲正刺胸口一记迅猛的突刺,双刀才一接触发出金属相击的清脆声音,新镇南凭着声音方位本能的一个左打刺反刺回去,逼退了裴未冲。
新镇南的视线才清楚一点,立即抢着裴未冲身影轮廓的退后势飞步抢去,裴未冲主动骗上刺下,但新镇南也是骗上刺下,而且出刀更快,裴未冲不得已只能收枪回格——‘啪……噗’,新镇南的刺刀崩得裴未冲的步枪向右一晃,不用收枪再刺的直接右腿发力蹬地前进、一刀戳进了裴未冲左锁骨上方的斜方肌里,但毕竟是视线发花,不知道刺中的到底是哪儿,如果的确是刺中了咽喉那这深度就已经够了,如果不是,那裴未冲就还有反击余力,惟恐裴未冲趁机反刺,连绞刀都顾不得了,立即抽枪速退,噔噔噔几步就跳开了距离。
裴未冲对自己那一脚能把人踢到什么程度很有预料,但还真没料到新镇南的拼刺本能已经强到了不用眼睛看就可以准确突刺的地步,这技术水平甚至早已远远超过了范世杰的水平线,这一下实在是失策,幸亏在最后间不容发的关头紧急移了半步,才避开了咽喉上的这致命一刺,仅是斜方肌被刺中,不过也一时疼得无力追击。
新镇南的视线迅速恢复,抬眼一看裴未冲肩上的伤口,张嘴一笑就掉出几颗牙齿,说话漏风,下颌被踢得皮开肉绽的伤口也在往地上滴血,说话的腔调和表情极其怪异:“我也告诉过你,拼刺中最有力的杀敌手段就是最简单的突刺,最简单的手段就是最有力的手段,其它任何花招都是虚的,练到只靠腿力腕力崩开敌人抵挡的步枪、不用收枪就直接杀敌,就是最迅捷最强而有力的拼刺阶段,你却偏喜欢玩那些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