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卿本神女> 第42章 灼灼桃花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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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灼灼桃花泪(1 / 1)

青女将我牵至内屋,低眉浅笑道:“我是在阳春三月里嫁与赵生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正是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好意向。只可惜,我入门后,非但没能兴旺夫家,更是一手毁了整个赵家。若非我那糊里糊涂赠出的鸳鸯锦帕,赵家又怎会无端遭受灭门之灾……与其说是孙家老爷心狠,倒不若说是我作茧自缚……未明湖畔,惊才艳艳,鸳鸯锦帕,惊鸿一瞥,早在喜堂初见时,我三人的姻缘桃花录便已搅乱了,往后几番怨恨纠葛,终不过付与说书人知。”

青女云鬓微斜,枕着榻前的流仙玉枕,阖眼低吟道:“这数年里,我尽盼着眼前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梦醒了,蜚生仍立于我跟前,低语缱绻。可每每睁眼,泪湿枕藉,方知我与蜚生,再回不去了。”

“……”我便讪讪着立于榻前,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青女,亦不知她与蜚生的往事,那抹不开的哀恸,到底于青女心中留下一道多大的口子。我与赤炎的到来,将那道隐隐作痛的伤疤粗鲁撕开,又似下厨般格外尽职着在上头添了好几把盐。

青女道,她与赵生成亲那日,她是见过蜚生的。因着她与赵生是在未明湖畔初遇的,赵家便于湖畔摆下酒宴,行三拜之礼。

那日风大,清风拂起她额前的鸳鸯帕,拨乱她心中的一汪春水。

一袭青衫的书生立于湖畔,手捧一壶佳酿,正喝得醉眼酩酊……

只是青女不知,彼时的蜚生乃是三分醒,七分醉,待见着青女那粉面含春,明眸灵动的摸样,几分酒意早已全全褪去,徒留面上一片绯红。

他本是来参加发小的喜宴,却于喜宴上觊觎其新娶的娘子——蜚生有些恼,却再难将灼灼目光从青女身上移去。

青女意乱情迷,只是觉着那青衫男子有些面善,似在何处见过。诚然,这个念头一瞬便散,从未在青女心头逗留,何况那日,乃是她与赵生成亲的大好日子。

蜚生心猿意马,怎奈佳人已嫁做他人妇,嫁的还是他打小便相识,情同手足的赵霆彦。

这一世的蜚生,唤作孙梓戚。与青女的夫君,赵家公子赵霆彦有着过命的交情。只是孙家老爷年轻时做过土匪头头,其后因此发家做起了丝绸生意——怎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半辈子的戎马生涯,赵家老爷像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骏马,见着所有人均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傲娇摸样,于生意场上的更是出了名的独断专横,绝不肯吃上半点委屈。

摊上这般傲娇的爹爹,家中娘亲早逝,姨娘扎堆却无一人正经待他,府上的奴才敬他为主,畏他如虎,镇上的人更视其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孙梓戚幼时吃了着实吃了不少苦,直至他于学堂遇见从新转来的赵霆彦。

换句话说,他二人这是过命的交情,这般过硬的交情,因着一个女人,碎落了一地……

婚后的青女谨遵家训,日日待于家中行起了相夫教子的勾当——虽说腹中尚无骨肉,却也是迟早之事,何况那赵家二老盼孙心切,迫不及的促成这门亲事,便也是为着早日得抱亲孙。青女进门后,便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少妇——便是如此,孙梓戚要见她,委实并非难事。

新婚那几月,孙梓戚日日拎了把折扇往赵府跑,打的是与赵霆彦叙旧的幌子,实则是借机与青女搭讪。

相逢时,为人妇。流年错,怎堪忆。

他细细想过了,此生既无夫妻缘分,若能与其结识交心,亦不失为一段佳话。

自然,在姑娘我看来,这便是传说中的挖墙脚……

古训有云,朋友妻,不可欺。孙梓戚却专欺这朋友妻——他原是没多少歪心思的,日日于青女跟前晃悠,为的不过是佳人那一声娇语。

“孙公子是来寻我家相公的吧?他正于书房作画,妾身引公子前去。”这几日青女也正纳闷着,怎的何时何地都能见着这位孙公子。这日又于后花园中见着他,见其左顾右盼,神色紧张,想是其迷路了,便好心上前搭话。

“嫂,嫂夫人……”孙梓戚见来人是青女,不禁喜形于色,忙不迭着俯身作揖,掩了满面绯色。

“孙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唤我阿洁便是了……”青女并非凡人,不知凡界繁文缛节,只觉这嫂夫人三字听着着实难受,府上的下人唤她做夫人,亦是别扭的很。她命着府里的下人私下里唤她做阿洁,却无一人胆敢逾矩。倒是那孙梓戚,想是青女既这般说,便抬眸浅笑,落落大方着唤了声阿洁。

这一声阿洁,生生将青女震住了,恍惚间又回到了那江南水乡,她与蜚生隐居之所,蜚生日日唤她阿洁……

赵霆彦也唤她阿洁,只是那般心境,那般情意,早已难觅。

世间之事大抵都逃不过……故人依旧,人事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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