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苏被院子里的说话声惊醒，除了女人在叽叽喳喳还有屋顶叽叽喳喳的鸟叫。他坐起来摸出枕头的香烟点了一支，听到金枝和叶小依说话，“你和你妈..的皮肤怎么这么好？”
叶小依得意的说道：“九门村女人的，那啥，专利！”
甄苏被呛得咳嗽，来小妹的声音在窗外即时响起，“快起床，装电视装天线！”
叶文苏在厨房里发话，“小妹不准打搅你叔叔，他睡觉呢。”
来小妹大声回道：“姑奶奶，他醒了！”
“醒了也可以再睡。”
来小妹没词了，金枝和叶小依偷偷的笑。
甄苏爬起来洗漱后在妈妈安排下置放电器，叶文苏不停埋怨太花钱太花钱了，任何人看得见她脸上得意的笑，袖手旁观的金枝评价道：“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幸福。”
来小妹讶然，“你好油菜哦，大套套的话不像做生意的。”
金枝的头上冒出几条黑线，这位小牛犊般结实的小姑娘自从大清早来了，几次如此这般针对自己，要不是给叶文苏面子，市长大人要发飙了。
叶小依拍着来小妹的头，“少说废话，帮你叔去。”
等到电视里出现图案，叶小依把音量放到极大，不一会儿家里院子里聚集太多的人，一边能看传说中的电视，另外还和漂亮的女商人近距离接触，何乐而不为呢？
甄苏看到被围观的金枝越来越不耐烦，忙领她去观赏龙门山。来小妹虽然想看电视，更担心叔叔被人抢走，一溜烟追出来，叫道：“你们都没上过山，我带你们。”
金枝脸上露出特虚伪的笑容，“是嘛？太好了。”
甄苏暗叹来小妹不知死活，只好随时保存警惕性，走在两个女人中间。
来小妹带着两个城里人从东北边上山，南方冬天的阳光没有温度，饶是如此也使金枝走了一会儿感觉到热，脱下运动装拿在手里。来小妹的后脑勺都能看到她胸前很有风度和高度，自个儿的则是结实有余领土面积大不如，恨得她嘟嘟嚷嚷想起电视里财经节目的一句话：要挤泡沫！
金枝和甄苏爬到了山头，从村子里能看出轮廓的一个个山峰当进入了，只觉得到处是树到处是鸟语花香到处是绿色。金枝赞不绝口，“有氧呼吸的宝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典范。”
来小妹瘪瘪嘴，“这是栽出的？是老天爷自己长的！”
甄苏爱莫能助的望向金枝，用眼神表达他的无辜。女市长笑道：“小姑娘，有山有水才是人杰地灵，哪里有河？”
来小妹被金枝的缓兵之计耽搁了，指着左面的森林，“走吧，我们先到狗头爷的小窝歇脚，再去龙坨子，那儿的水好。”
“不过。”来小妹眨眨眼睛，“我们会路过一块不太舒服的地方，那里平时都没有人的。”
“什么地方？”甄苏和金枝都好奇，可是来小妹就是不说，直到半小时后他们到了才知道原来是一片墓地。
这是九门村的大墓地，有些墓碑风化了，可见年代久远。金枝看到眼前坟茔顺着斜坡向上密密麻麻有成千上万座，壮观中带着无可名状的荒凉。
幸好过年时期祭拜先人的村民不少，遇见活生生的人才让金枝好受了些，但还是紧紧抓住甄苏。
村民和甄苏打招呼，以为也是扫墓，得知他们是去龙坨子就笑被来小妹骗了，不用经过这里还有其他的路。
不及阻挡他人泄密的来小妹拔腿就跑，看得甄苏好笑，他在太平间摸过各种各样死人，当然不会害怕自己的祖先和亲人们。他安慰咬牙切齿的金枝，“你看，这里只是一本本背脊向上的书，我们看得到一个个书名。不管他们的故事悲壮、无奈、淡然、苍凉还是热情，都静静的归于自然。”
金枝听得心动，慢慢放开拽了男人胳膊的手指：是啊，每个人赤裸裸来到世间，孤注一掷谁也没想过活着回去，既然都要闭眼，死亡和睡眠是一样的。
“你让我另眼相看喽。”金枝夸奖着甄苏，不像在外面若无其事的掩藏自己，狠狠望向逃到远处的来小妹怒形于色。
“她是小孩子。”甄苏笑道。
金枝酸溜溜的答道：“是啊，我比她大了一倍。”
“没那么多吧？”甄苏掰开手指计算，“你四十几了？”
“呸。”金枝飞脚踢他，甄苏怪叫一声跑开。大叫喊打的女市长追了过去，也不管此处是九门村的禁地。她和来小妹汇合后只当什么没有发生，姑娘便以为城里人不记仇，增加了不少好感，开开心心带他们经过狗头爷的窝棚，边在草丛中摸索前进边介绍道：“狗头爷排行第八，和我同宗，论辈是我叔爷。老婆死后就搬出村打猎挖草药养鸡什么的，他的狗养得好，所以叫狗头爷。”
来小妹侧耳听了听，“没狗叫，狗头爷想来进山了。”
金枝随口问道：“下马蹄猎人多不？”
“不多。”来小妹摇头，“三个村子越来越大，要打野兽得进深山，祖宗又有不得扰山灵的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