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和凄惨是对比的结果,吴清和宋尚乾等人的劝解并不能化解甄苏觉得自己是失败者的憋心。他在办公室里度日如年的时候,很久没有联系他的陈洪打来电话。
陈区长的声音依然爽朗,开门见山想见上一面,直说他需要甄苏帮忙。
甄苏答应了。
黎棠看到甄苏出去,她习惯甄苏的温柔和体贴,很伤心他居然凶她,但很快忘记男人的暴躁。等到下午陈敬芬上班,见不到甄苏的黎棠觉察情况不对,憋到下班前找到陈敬芬嘀咕,“你们有什么事?”
陈敬芬的心微微乱,又实在没有精力操心甄苏,强笑道:“男人也有生理现象,要不你去帮帮忙。”
黎棠想了片刻才明白陈敬芬的话意,红了脸啐道:“要不要脸了?什么话都敢说。”
陈敬芬咯咯一笑,抛下了混乱的女同事匆匆回家,她换了低胸V字领的亮橘色连衣裙,脚蹬蛇纹高跟鞋,外套米色双排扣风衣,手上拎着PLD黄色坤包,整个人雍容大气又不失活泼优雅。
陈敬芬没有开吉利熊猫,她站在小区外等待。一辆奥迪驶来,女人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
奥迪车开走,小区里开出一辆红色普桑车,车里十七八岁的马仔问“蚂蝗”,“哥,跟着?”
“废话。”蚂蝗猛拍他的头,“拿出你的车技别跟丢了,宋老大特别叮嘱过,这女人是关键人物。”
小弟熟练开着车尾随,好奇宝宝的问道:“她做了什么?”这厮外号“舒马赫”,涉及非法改装车辆、赌车和盗窃被管教了三年,出来后跟着蚂蝗,参与了殴打邹家人的事件。
蚂蝗瞪他一眼,“大哥们做事要向你汇报?”
小弟顿时闭嘴,乖乖的开车。“蚂蝗”揉着太阳穴发怔:手下一帮小家伙没一个省心,难怪连“斑狗”对收拢他们都只是躲一边看笑话。
蚂蝗带人一直跟踪陈敬芬,到了地头打电话通知宋尚乾,”老大,点子进了大观园,我进不去。”
“可以了,你们守着。”和鲁淼吃饭的宋尚乾简明扼要的吩咐一声,掉头来冲鲁淼笑道:“鲁叔叔从省城到海城是屈才嘛,他犯错了?”
鲁淼毫无觉察,嘟嘴抱怨,“叔叔说调海城是因为我在这里,骗人的了。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忙忙碌碌还神秘的很。”
宋尚乾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笑着再问:“他真是犯错了?”
“谁知道呢,官场上复杂得很。”鲁淼在宋尚乾的糖衣炮弹前忘记警惕,“不过,他和许叔叔关系不错,就算省城过得不好,在这里应该没大问题。”
“许叔叔?”
鲁淼怀着小得意向宋尚乾亮宝,“许山啦,你的父母官,海城市长许山,他在北固就经常和叔叔在一起的。哼,你要是对我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尚乾觉得甄苏很悲催,面对的是市长助理也就罢了,助理背后还有更加位高权重的大市长。
他继续探听鲁淼的口风,明白了不少外人不知道的机密。外人看来,鲁茂从北固到海城有不少蹊跷,市长助理是虚职,但会提拔到副厅级,一般还兼任实职局长,可鲁茂至今只挂了助理一职,级别和原先的审计局局长一样,正处。像他这种情况,有三种可能:一是被边缘化,大不了提一级到副厅最后荣退;二是实现市长在某方面的目标,这种情况对学者有用;三是等待某种时机,在这位置过渡。
宋尚乾怎么看老鲁都是冲第三项来的。
宋尚乾把他探听的信息实时通知了甄苏,此时甄苏正和陈洪在观澜观品茗。
陈洪今天存了心和甄苏亲近,下午到一家疗养院打了羽毛球,舒舒服服泡澡按摩,再到观澜观吃了养生菜,这时喝着道观秘制的蜂蜜茶,陈洪看看时间差不多,起身笑道:“走吧。”
甄苏花了整个下午与陈洪相处,该了解的了解得差不多。陈洪没有隐瞒他,的确需要他帮忙,需要他搭桥相求于项哥。
项哥对甄苏的抬举别人不明白,“力特”股份落在甄苏头上的陈洪岂会不知,当他感到无形的危险步步紧逼,立刻动用了一切值得使用的关系。
上个月,市.政.府高调处理黄梅区泽普村征地的旧事,市房屋征收办公室主任兼城建局副局长茅真、市农委目规处处长项芳琵和黄梅区开发办主任葛南第一批落马。当时陈洪便心有恐惧,其他人尚且罢了,太平镇起家的茅真和他关系莫逆,两人之间各种来往频繁,陈洪打听至今,虽然目前为止此案牵扯到的最高级别是退休的人大副主任,而且仅仅退赔了事,奇怪的是茅真等人了无消息。
上个星期,市组织部下派工作组到承平区进行民意测评,幌子是要提拔干部,其中就有陈洪。这看起来是好事,但工作组召见工作人员时询问的东西和态度有些暧昧。而这时,他在市里的秘密靠山传来信息,春节后开学的党校学习名单上有他的名字,靠山的语气不太阳光,明显这次学习不是为了进步。
陈洪不能坐以待毙,又怕对手在打草惊蛇,逼他自乱阵脚,故而想托低调的项哥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