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农历十二月的上旬，月亮在暗蓝的天空上照得铮亮，月光好像无所不在，它射进繁杂的夜总会，射到人们的心底，把整颗心照得迷惘，照得害怕。月光穿过裂缝穿过闭着的眼皮，射进卧室，在这样的夜里，月亮高悬在海城的上空，像一片光明的翅膀，在陈敬芬的眼中弥漫开。
上班的时候，黎棠窝在座位上不肯动，她的左边多了两张面对面放置的桌子，一张属于三十五岁的周健康；另一张归王靖婕，她的桌面比年老的男同事凌乱，却不去收拾，伸长了不算短的脖子，问黎棠要不要喝口热水。
黎棠是痛经，好久没来的痛感在小腹施虐，仿佛一双男人的手粗暴扯着肠子，要把脏器拖出来检查。王靖婕很老练的说道：“有了男人便无恙了。”
冯宏被雷得脸上五颜六色，不住的咳嗽，打消了追高个子姑娘的念想。上了两天班被评价为闷骚的周健康要好些，装着没听见，低头看陶瓷膜的整理材料。
黎棠哭笑不得，哼哼唧唧感谢王靖婕，“我谢谢你了，别讲笑话，我疼。”
陈敬芬走进办公室，王靖婕像一只被猎枪瞄准的大猫缩回座位，她天生怕陈敬芬，这很让甄苏想不通。
陈敬芬径直去了部长办公室，半个小时后行政副总罗荣光进来也去了甄苏的办公室，甄苏在里面叫道：“快来拍罗副总马屁，倒茶上烟。”原本是黎棠的活儿，王靖婕今天主动接手，用一次性纸杯装了热水送了进去，她装得太满，烫得自己呲牙咧嘴。
“啧啧，美女个子好高。”罗荣光没有架子的赞扬她，“不去当空姐，可惜了。”
甄苏看了一眼王靖婕，“一看就是在家里少有做事，真笨。”
放下纸杯的王靖婕眨巴眨巴眼皮，若无其事出去。她知道这是甄苏报复小时候打过他，但她不在乎，本小姐在家里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怎么着？穷人就不准疼闺女了？
陈敬芬保持沉默，她一看王靖婕就是没心机的傻姑娘，让陈敬芬很想笑，一部是怎么了？除了自己有些心眼，大都是愣愣的憨人，但愿闷葫芦的周健康有点城府吧，不然甄苏都没帮手。
陈敬芬站起来关门，傻姑娘也不懂要把门关上。甄苏怕她看低了王靖婕，替新职员辩解，“她是新人，有些毛手毛脚很正常。”
罗荣光不在意一部的鸡毛蒜皮，压低声音说道：“有百分之八的那位股东发来消息，要求公布公司账目。”
甄苏悚然一惊，“他是谁？”
“姓吕，双口吕，吕伟峰。”罗荣光笑得阴森，“上头估计和你差不多。”就是说吕伟峰也是代言人。
甄苏忖度这位股东的嗅觉灵敏，公司的资金才有状况便出现了，可见人家也是有卧底。他又在想方怡果然不可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自己。他边想边抽烟，眉宇的皱眉叫陈敬芬看着难过，小男人才二十几岁呢。
罗荣光问甄苏，“公司有大难题没？”他很紧张力特的现状，毕竟是要靠公司吃饭养家，这次“桂升”使出杀招，要用现金流搏更大的权利，间接威胁了他的生存。
甄苏考虑片刻，不值得隐瞒面前的亲信，便说了叶廓找到后援的消息。陈敬芬显得愕然，罗荣光大喜，“叶董果然有一手。”甄苏却知叶廓肯定不止一手。
下午，公司的高层少了很多，财务的人忙忙碌碌。甄苏接到区广贤的电话，想要两人聚一聚。
区广贤定的地方在兰桂坊，时间是九点半。兰桂坊是光影幻色的场所，甄苏不想招.妓，又不想有不适合的女人出场，干脆把陈敬芬带上，也算给女人一个说法。
甄苏原以为陈敬芬会开心的与己同行，但她建议了黎棠，女职员笑道：“你不是要申请我当副部长？总得给咱们的腿模一点儿安慰。”
腿模是那次***后陈敬芬对黎棠的私下称呼，她总说甄苏怀有黑暗心理。甄苏喊了无数次冤，他的确意淫过实施办公室潜规则，可人熟了不好下手，就像小葵，比熟人更不好下手的是亲戚，比亲戚更不好下手的是晚辈亲戚。
陈敬芬的执意使得甄苏决定单独行动，可女职员不由分说叫了黎棠进来。痛经的黎棠原本是要拒绝的，看见甄苏不情不愿反倒一口答应了。
甄苏回家吃了饭，吴清两口子来串门，秦迎春照例找米米和小葵，真不知她们女人怎么有那么多的闲话。
吴清和甄苏在阳台上聊天，甄苏摸摸自己的肚皮，“我决定上班不开车了，要不然非得未老先衰。”
吴清深以为然，“你的底子比我好太多，但现在不是我的对手了。”
甄苏嗤笑大哥说大话，吴清否认，“要不过几招？”甄苏立刻阳.痿。
吴清欲言又止，止了又欲言，几次三番终究问道：“你有黑拳赛的门路不？”甄苏疑惑不解，吴清索性敞开了告诉他，想用生死比斗提高自己。
甄苏没感到惊讶，有些人自小能走最适合的路，有些人老了才发现什么是骨子里追求的，吴清属于后者，他是天生的武人。
吴清安慰甄苏，“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