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故障,办公软件产品部门的负责人则说这种技术让他头疼,便携设备部门的副总裁更直接,声称只要我把这个项目和程序员转移到他手下,他就会支持和采用该技术。最终的结果是,尽管这一技术获得了广泛赞誉和内部推广,并申请了专利,却花了整整10年时间才在视窗操作系统中推出完整的实用版本。
内部竞争在大公司里很普遍,激励创意的竞争是明智之举,但是在竞争失去控制甚至带有破坏性时,问题也就来了。微软公司形成了一种有功能障碍的企业文化,大型既得利益集团可以猎捕那些新兴团队,蔑视他人的努力,不公平地和他人争夺资源,不断排挤对手……微软公司的未来堪忧。
首席执政官即使同时兼任董事长(甚至本身就是公司创始人),手握强权,类似的问题依然难以避免。很多创始人并不具备管理一个复杂组织所需要的才华,或者不愿意投入必要的时间。脸谱网(Facebook)富有远见的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就很明智地招募了一位首席运营官谢丽尔·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不过随着公司组织越来越复杂,就需要分权给中层经理人,麻烦也在不断产生。各种问题虽不足以完全阻碍公司创新的步伐,但肯定会拖累前进的速度。
对大公司而言,即便最优秀的领导人也难免管理不当,如果公司控制权掌握在创始人和控股股东以外的职业经理人手里,情况可能更糟。在职业经理人阶层出现后不久,就有人指出把大公司的治理交给这些人可能存在严重的缺陷,例如阿道夫·伯利(Adolf Berle)和加德纳·米恩斯(Gardiner Means)在《现代公司与私有财产》(The Modern Corporation and Private Property,1932年)一书中的评论就是非常经典的批评。股票工具可以使公司的股权持有人迅速获得资本收益,哪怕公司从事的项目在很多股东都已去世的遥远未来才能产生利润,这种做出长期承诺的妙招屡试不爽。然而,大公司经理人也由此产生了背叛股东利益的想法(当然未必都会付诸行动):青睐那些会在他的预定任期内产生回报的项目,而放弃时间跨度更大、前景更远大的项目。为防止此类行为,给经理人制定薪酬标准的董事会明白,在股票价格上扬时可以给经理人提供奖励,某些时候还可以在股票价格下挫时收取罚金。然而经理人(尤其是有年幼子女的经理人)会要求更高的固定工资,以弥补罚金损失。此外,这些做法还会迫使经理人回避所有给自己带来风险的投资项目,特别是成本较高的长期项目。注重长期回报的精神依然很难成气候。有时,强势的大股东可以帮助解决公司治理问题,而某些与经理人同样短视的法人股东则会使问题雪上加霜。
近年来,大公司的短视行为随着共同基金的兴起愈演愈烈——这是路易斯·洛温斯坦(Louis Lowenstein)及其儿子罗杰·洛温斯坦(Roger Lowenstein)的研究课题。对冲基金的利润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那些较为忠实的、不经常换手的投资人,因此会高度规避股票价格有大幅下挫风险的公司。共同基金会宣告其投资的公司下个季度的盈利目标,并给公司施加相应的压力。于是,这些上市公司的经理人被迫把很多精力放在实现季度盈利目标上,而不是思考长期投资和创新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