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八十多的老太太,本来就有轻微的老年痴呆,当时又生病住院,哪里知道你们是那种关系。更何况我这么多年和许家没有来往,能见到失散多年的孙子,高兴还来不及了,哪有心思想这些。”范老太太手中的拐杖猛敲地板,“造孽呀,这真是造孽呀……”
“老天爷,我许长生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对得起党和人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许老爷子嚎啕大哭。
许老爷子哭得佝偻着背,还不停扇自己耳光:“晏西,小璃,爷爷对不起你们,是爷爷对不起你们,害苦了你们呀……”
“爷爷……”许晏西低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
“小璃,姥姥……”范老太太看着安璃,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因为她知道,要舍下心爱的男人,那是多么难的事,多么痛的抉择。
“我不想听……”安璃捂着耳朵,大叫,“我不想听……”
然后,安璃一边后退,一边痛苦地摇头,即使跌倒了,嘴里也不停喃喃着:“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那一下,跌的真的很痛,可她已经感觉不到痛,她只觉得脑子很乱很沉,仿佛脑袋都要爆炸了,仿佛整个思维已经被拧成乱麻了。
“安璃……”许晏西想上去扶起她。
但安璃阻止:“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于是,许晏西伸出的手停在那里,茫然无措。
他的痛苦,不只是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而不能在一起,还因为他见到她痛苦。
“晏西,你也该醒一醒了。你和她,不过是相近血缘的呼唤,并不是真正的爱情。”此刻,冯新月走上来,劝道,“你从来没让我担心过,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们忽然告诉我们,我们是表兄妹,我们不能在一起,不只是安璃无法接受,我也无法接受。不,我不相信,我根本就不相信。我太了解你们了,一定是你们使了什么手段,故意欺骗我们。我不要相信,我不要相信。”许晏西咆哮起来。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你们还要怎么才能相信?”冯新月急得手舞足蹈,“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乱.伦?乱.伦呀!”
乱.伦?安璃听见那两个字,脑袋里就像有炸弹被引爆,轰隆一声。
原来,那么多日日夜夜的耳鬓厮磨、恩爱缠绵,不过是乱.伦。
一时气急攻心,安璃险些晕过去。
许晏西蓦地上来,扶住安璃:“跟我走。”
安璃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犹豫了片刻,乱.伦,那是多大的罪名呀。
可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情不自禁地,被他牵引着,向别墅外奔去。
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只知道,外面是光明,是自由,她不想呆在这里,沉浸在黑暗里,沉浸在痛苦中。
身后,传来冯新月的呼喊:“晏西,你要去哪里?你不能一错再错。”
还有许庆光的着急的话声:“晏西,安璃,你们不能在一起,你们不能在一起呀。”
然后,便是范老太太咚的一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