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旁的小树林中,夜色微拢,一队士兵快速奔跑。每个人手上都举着四支火把,照出人与树重重叠叠的影子,如若有千军万马驰骋林间。
他们前方数里之外,两支军队激战正酣,原野之上烟尘四散飞扬,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血与汗混合着滚落。
胡突军队勇猛威武,天宓军队也是勇猛善战。这吴将军现下虽是跟随梁王这个新任主帅,但在此之前,他乃是杜大将军麾下的得力战将。吴将军一队与胡突军队也可以说是老对手了,交战起来得心应手,两方打得胶着火热。然这一次天宓人数占了巨大的优势,胡突再怎么勇猛,也终究难逃败退的命运。
一名胡突副将疾驰入营,向主帅禀告:“大人,我军快支持不住了。探子来报,天宓还有一大批军队正在赶往这边,恐怕是要一举歼灭我们的大本营啊!”
“歼灭我们?没这么容易!”胡突主帅恶狠狠地拍着桌子喝道,凶狠的面容被烛光照得几近扭曲。顿了顿,他对副将吩咐道:“速度派人回城搬铁骑大军前来。另,再派人往幽谷,催促公孙羊加快脚程回援大本营!”
“是!”副将得令正要走,主帅又将他叫住询问。
“对了,乌图托将军那边可有消息?不知道那边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主帅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副将摇了摇头,说:“乌将军还没有消息传来。属下已经派出几名探子前去打探。”
主帅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副将可以退下了。当务之急,是外面的士兵一定要顶住。若是大本营被攻破,即便援军赶到,对胡突的士气也是大大的不利,何况大本营一失,意味着己方就溃败了一半。
想到这里,主帅也拔出大刀,冲出了帐篷,杀进战场中。
尽管胡突军队如此拼命,他们的回援大军却还在从幽谷赶回来的路上奋力奔驰。领头的乃是胡突一员猛将公孙羊,围困幽谷一计便是由他实施。如今他心急火燎地骑马领队回主帅大营援救,飞奔之中狠狠咒骂:“该死的天宓人!竟然放着皇子不救,攻我大营,休想得逞!”
四万多大军紧随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大本营行军。殊不知,他们的大队人马刚刚撤离,赫连长君便命令副将率了三万兵马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其后,而长君自己则率领剩下的两万人马进攻幽谷。
留守幽谷的胡突兵马不足万人,听到天宓军队的呐喊声平地而起,顿时乱了手脚。
山谷之中,灰头土脸的士兵飞奔到梁王身边禀报:“梁王殿下,赫连将军率兵前来营救,与敌军在谷口打起来了!”
沉默着坐在磐石上的赫连寻隐,闻言“腾”地站了起来,眼眸闪烁着亮光,惊喜道:“果真如此?好,很好!传本王命令,所有将士们打起十二分精神,与赫连将军里应外合,突出重围,合剿敌军!”
“是——”
命令一经传达,无精打采的士兵们顿时士气大增,如若看到了救命的曙光,奋起杀敌,冲向谷外。
胡突的一万兵马经受不住里外夹击,很快就溃不成军。放眼望去,谷口尸横遍野,密密麻麻几乎都是胡突士兵。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赫连长君睥睨四方,天宓的士兵将他簇拥着高声欢呼胜利。
“小王爷,找到梁王殿下了!”一名士兵挤进来,向赫连长君禀报。
赫连长君跳下马来,举步向人群外走去。没多远,就看见赫连寻隐被两名士兵搀扶着走了过来。
“臣救驾来迟,还请梁王殿下恕罪!”赫连长君拱手禀道。
赫连寻隐刚进扶住长君:“小王爷救了本王性命,何必如此多礼?本王感谢你还来不及,你我同是皇室宗亲,如今能在战场上互助,此恩此德,本王铭记于心!”
“梁王殿下言重了。你乃是一军统帅,臣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助殿下平定敌寇。现在,还请梁王殿下下令,全军乘胜追击公孙羊大军,与我前方军队前后夹击,痛击敌寇!”赫连长君请示道。
赫连寻隐点了点头,旋即下达了一系列指令。
此时胡突大营中已经进行了长达数几个时辰的鏖战,已然疲惫不堪。就在主帅感觉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胡突铁骑赶来援救。战无不胜的铁骑军就好像一个神话,虽不说立马挽回了胡突的败局,却让己方士气大增,局势再不似先前一般一边倒。
吴将军见此情形,并不恋战,立即下令收兵撤退,留下这满目疮痍的战场给胡突人。
“果然还是我胡突铁骑英勇无匹,这么快就击退了敌人!来人,传令公孙将军,尽快赶到敌后,与我军铁骑发动前后夹攻,趁敌方还来不及喘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胡突主帅得意洋洋地高声宣布。
殊不知,他口中的公孙将军,已然走进了天宓大军布下的圈套之中。
赫连长君手下副将率领的虚张声势的人马,已经在前往胡突大营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阻击公孙羊的军队。公孙大军猝不及防,一时间乱了阵脚。不过公孙羊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镇定下来,从容指挥士兵进入战斗。伏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