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人都离开了,若璃才转过去问赫连长君:“你把陈小义怎么了,为什么不让他们姐弟相见,”
“你关心陈家人,倒是比关心我还多,”赫连长君的声音毫无波澜,但听起來还是酸溜溜的,
若璃却一心想着陈家的事情,根本沒有留心赫连长君微妙变化的表情,叹了口气说:“他们已经过得这么惨了,我知道陈小义偷过你的东西,上次又在街上闹出那种事情,你要处置他,也是无可厚非,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嘛,我……”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十恶不赦,”赫连长君不等她说完,截断了她的话,
“诶,”若璃一滞,看着赫连长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大概是形成习惯了,用这种思维套路去想赫连长君,不过说起來,那件事情当街发生,又误伤了一个老婆子,确实闹得满城风雨,
若璃不知道赫连长君究竟是怎么处置陈小义,所以一直很担心,今天又看到陈颖儿这样來请求,若璃自然更加惴惴不安,
“走吧,”赫连长君说着,转身原路折回,
“去哪儿,”若璃愣了,刚才不是还要送她回拈花阁,这会儿怎么突然转了方向,
“你不是想知道我把陈小义怎么了吗,跟我來,”赫连长君头也不回地说,径直往前走去,
若璃迟疑了片刻,便也跟了上去,
赫连长君带着若璃出了王府,穿过长街往县衙走去,却并沒有到县衙正门,而是拐到旁边的县衙大牢去了,
“你把陈小义关在大牢里了,”若璃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的环境,
赫连长君亮出令箭,守门的衙役便放他进入大门,气氛变得压抑了一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腐和发霉的味道,还有长长的隧道另一头隐隐传來的哀嚎,
若璃还是第一次來这种地方,一手扶着墙,试探着往前走,地上也不知怎么有一些杂草,后來才知道是抱进來垫在牢房中每一间里当作取暖的,潮湿的干草,踩上去软软的,这种感觉让若璃有点不踏实,
“他偷东西,惹到的偏偏还是跟王家有关的人,若不是陈婆那一死,就不只是关他几天的问題了,”赫连长君一边往前走,一边解释道,
若璃心头叹了口气,沒多久,赫连长君就停下了脚步,若璃抬头看,他们已经停在其中一间牢房门前,她仔细瞧了瞧,里面黑乎乎的,有些干草垫着当草床,一团瘦弱的灰影蜷缩着躺在上面,
赫连长君对围上來的守卫点头示意,守卫便打开了门,
里面的陈小义听到响动,孱弱的身子抖动了一下,抬起头向门口看过來,一见是赫连长君來了,他有些艰难地爬起來,颤颤巍巍地走到赫连长君面前來,“噗通”一声跪下:“小王爷……”
“诶,你……”若璃吓了一跳,连忙去扶,陈小义却倔强地不起身,
赫连长君负手而立,垂眸看着陈小义,也不急着扶他,只是淡然问道:“那天我说的话,你都想好了吗,”
“您说得对,是我不上进,害死了奶奶,该罚,”陈小义咬了咬牙坚定地说,
若璃听到这句话,心头微微一沉,她自然知道陈小义说的什么,做小偷这种事情,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哪个人会心甘情愿去做,她本來是同情陈家的处境,也想帮陈小义一把,沒想到……想起这个,若璃心头又开始自责起來,
“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还要照顾姐姐,保护姐姐,我只剩下她这一个亲人了,求小王爷帮帮我吧,”陈小义哽咽着恳求,话语中却透着骨子里溢出的倔强,
若璃早就看出來,陈小义是个很倔的孩子,就跟小时候的她一样,否则,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也不可能靠着自己的双手活下來,说实在的,虽然她靠“偷”安身立命,但也并不想看到另一个孩子和自己一样踏上这一条道路,这样背着良心和道德的包袱活着有多苦,她比谁都清楚,
既然陈小义想改变,那自然是好的,所以,若璃转过去巴巴地看着赫连长君,希望他能网开一面,不管怎么说,总得先把陈小义放出去才行吧,
“你姐姐现在在王府任职,做我的侍女,你不用担心,长君,,小王爷,既然他都知道错了,你就放他一马吧,”若璃求情说,
“本王几时说过要重罚他了,”赫连长君剑眉一扬,反问道,“他上次闹事的酒楼,是王家的产业,惹到了王家的人,对方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本王将他关在牢里,不过是想让他避过这阵风头,堵住王家人的嘴,也让他自己在里面好好清醒清醒,你这小子,倒是有几分拳脚功夫,是个练武的苗子,你若是愿意,就到本王手下來做事,还能与你家姐常见面,”
“啊,”陈小义颇有些惊喜,反应过來这是真的,连忙磕头,“谢谢小王爷,谢谢小王爷开恩,谢谢郡主,”
“那你什么时候放他出去,”若璃赶紧问,
“既然做样子,就做全了,本王会安排人來接你出去,到时候,他会拿着本王的手令给你看,你跟他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