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的命运如同面前的**大海,那龙殷知道,她这一生都会过的如同一只扁舟,比浮萍还要苦闷的扁舟,只得在海上飘摇,永远都靠不了岸的扁舟。
怨恨吗?惊慌吗?遗憾吗?那都是远离了她的心绪的感情,没什么东西,会永远让一个人感觉痛苦,她身上裹着巨大的阴暗,永远都无法逃脱。
“不是说了,让你别出来吗?”娄木然无奈的为她罩上一件披风,眼里带着宠溺的笑意,能这样看着她,也算是一件乐事。
“我该走了。”龙殷的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让人觉得心痛的无情话。
男人垂了垂眼眸,拉着她的手臂,“真的要现在走吗?洛州还没乱,你可以...”
眼光落在女子的脸颊上,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和平静,娄木然就那样木然的愣在了原地,多说不出一个字了。
她总是对的,离开洛州,回到洛州,她都是有她的计划和目的,自己只能这样跟在她身后,原本以为可以没有顾虑的回到玉渡山,现在却又迫不及待的把她从那个牢笼中救出来,放到自己的身边。
十年,他没有带任何一个女人来过这里,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女子的身影遥遥远去,他无奈的叹气,瘫坐在大海边上,“就算我出口留你,你还是会用一堆的理由来搪塞我吧,龙殷,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你的命运。”
没有一个人会按着既定的路走下去,龙殷,却是个意外。
她有的时候,固执的让人害怕,那僵直的眼神,让你觉得,如果她不去完成她想完成的东西,那整个世界都会变得灰暗一片。
她想要做的事,没人能够阻拦她。
一踏入刘府的大门,她就知道等待她的绝不是一点困难。
“这可是龙大人啊,真是让老夫好等!”想到会是任何人,却不知道王辅是第一个来的。
“王大人,请。”没有旁的虚礼,这是她和王辅的第二次见面,他看上去,还是硬朗的很。
“哼。”这般目中无人,皇上怎么会重用她?如果她真的有通天的神力,那怎么还会让我的女儿进了三皇子的门,还怀上了孩子,这个女人,一定是徒有虚名罢了。
“白芷,看茶。”龙殷一夜都没有回来,白芷本来担心的不得了,现在看到一个没见过的老头跟着她进来,才更让她担心。
“是,小姐。”悄声离开,大堂里只剩下龙殷和王辅两个人。
“王大人,请坐。”该有的礼节,龙殷一直都守着,可你要她拿出热情来,确是万万不可能的,她可没有那么多的热情,浪费在这里。
两人对坐着,龙殷闭了嘴,再不说一个字了,能放下宰相的架子,跑到富春巷来,就说明王辅是着急了,比自己要急的多。
两权相比,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等一等,后出手的那一个,才是最后的赢家。
“本官今天来,是想问问龙大人,太后的身子,可大好了?”昨日皇宫传言遍布,说太后的疯病,久治不愈,皇上刚把这个新册的女官请进宫,就开了慈宁宫的大门,太后的身子立马就好了,这话一传出来,多少人都慌了手脚。
此女真有如此神力,那三皇子必然是皇储无疑。朝堂之上,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本以为今日朝堂,会见到这位女官,可是左等右等仍是不见人,建光帝对此闭口不谈,也没人敢多嘴问一个字。王辅憋不住,这才过来问问。看看这个龙女,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大人所想,太后身子已然大好,不日将搬回行宫。”龙殷缓缓开口说道。
王辅蹙眉,声音中带着惊讶,“太后不是刚刚才从行宫回来,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原本所有的人都以为,裕祥太后会一直在宫中住到入天。
“我倒是不知道,王大人对太后如此想念,真是让人感动。不过,太后的意思,我也不敢胡言,若是王大人心存不解,还是到慈宁宫去请旨吧。”
“你这丫头,还真是牙尖嘴利!”王辅气不过,恼怒的出声喝道,白芷在门外听着,心里不喜,这个人原来就是把小姐掳走的宰相,还真是有脸过来!
“初十一早,我就已经是皇上御笔亲封的女官,宰相大人就是心里再气不过,也不能如此出言不逊,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可这丫头的叫法,宰相大人也太过随意,难道是觉得皇上的圣旨也如同儿戏?”
“你倒是伶牙俐齿的很!区区一个没有官衔没有俸禄的女官,那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本官念在你对三皇子还算有帮助的份上,就是你父亲捐的官,也保不住你,把你们逐出洛州,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龙殷起身,冷然相对,“大人若是有心,但管去做,若我出了洛州,皇位就不一定是谁的了,大人可要想好了再动手!以免,追悔莫及!我还有事,就不留大人了,请。”说完,根本就不等王辅说话,转身就走出了大堂,看到白芷站在一旁,朗声道,“茶倒了吧,王大人不喜欢喝。”
如此的傲气凌人,还是白芷第一次见她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