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罗门,美人笑颜,吹不断的是锦鲤福缘,看不明的是人心之言,张宛美眸一挑,眼角弯着笑意,忽而眼光流转,落入李德福眼里的却是一抹狠厉,
他哆哆嗦嗦的看着张宛,吞咽着口水,“皇后娘娘,您问吧,奴才怕了,”这宫里的两个主子,他可都是惹不起,现在这皇后娘娘问他什么,他都要知无不言啊,
宫里有谁敢和这尊活菩萨叫板,那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李德福在宫里伺候了这么多年,像张宛这么得宠的,可真是沒见过几个,照理说,皇上这个年岁,是不会怎么宠幸嫔妃的,可是建光帝几乎日日都会召见张宛,有时候是在承乾殿,有时候是在寿康宫,这让张宛在宫里的地位无人可比,
建光帝表面上是很温和无能的皇帝,可是他心里的念头,李德福只能摸个一二,他绝非表面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在他登基的这二十年來,九州的国土扩张了三分之一,他是何其精明,如何会被张宛这么一个小丫头糊弄,这女子一定有过人之处,她如今若是挥挥手,整个后宫都要抖上一抖,比起在宫中伺候了多年的姚主子,也要高明不少,
对她,李德福可是千万陪着小心,生怕这一个不小心,惹麻烦上身,
张宛心里知道,这个李德福虽然是个宦官,可是却是在建光帝面前伺候的,有的时候,他说的一句话,要比议事殿几个重臣的话还管用,
“李公公不必如此,本宫也就是担心皇上近日身体的近况罢了,”说着,一口清茶入喉,却猛地红了脸,提了嗓门说道,“怎么弄得,这是什么茶水,”
咚的一甩,整个杯盏都跌落在桌上,翠柳忙低头道,“娘娘恕罪,这是前日里内务府送來的茉莉花泡的,”
“茉莉花,这都是什么岁份了,还有茉莉花,当本宫是三岁孩子吗,内务府是谁当值,真以为本宫这么好对付吗,”说着,就起身要往外走,
李德福心里一跳,忙跪在张宛脚边,哭着说道,“娘娘消气,娘娘消气,都是奴才沒安顿好,这内务府的人怎么能做出这么沒眼色的事情,奴才一定传话下去,好好教训他们,”抬头小心的敲了敲张宛的眼色,小声道,“这样的小事就不消娘娘走一趟了,奴才这就去好好教训他们,”
说着,就起身要往外走,他倒还真是沒料到,张宛会是找这件事的麻烦,前几天二皇子被封了王位,整个皇宫都以为他这是要翻身了,一时间,往姚贵妃那儿送的东西自然就多了起來,内务府的人也是听风行事,往日里,寿康宫的份例肯定是要分出去些的,如果张宛要是非要追究起來,只怕皇上那边也不好解释啊,
张宛看他如此焦急,缓言道,“瞧李公公这话说的,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还以为本宫有多么的不知情理,多么的凶神恶煞呢,这定远王的面子,自然是要比本宫大些,母凭子贵,儿子有了出息,当母妃的自然是有好处的,”
李德福低着头,实在是摸不准这姑奶奶的心思了,“娘娘说的是,”
华丽的裙摆轻扬,手摩搓着桌上的杯盏,红唇缓缓张开,嘬了一口,抿着唇角,道,“姚贵妃这么多年在宫里也受了不少苦,她年长本宫几岁,本宫喊她一声姐姐也是应当,只是...”她媚眼如丝,话音沉了些,“就算他定远王名头再响,也要叫本宫一声母后,这后宫,什么时候,吹什么风,还是我寿康宫说了算,李公公,你说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偏偏有人就不明白呢,”
巧言入耳,李德福吓得直哆嗦,磕着头,“娘娘说的极是,奴才,一定好好教教下面人,”他以为不过是下面的奴才听着二皇子封王的消息,有什么异动,落在张宛眼里,她这才不高兴了,
只是张宛的意思,并不这么简单,
“李公公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本宫也不多说了,今儿个大皇子就北上了,你说说,这儿子,也不是本宫亲生的,可是本宫还得陪着小心养着,这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莫说本宫对不起皇上,就是欧阳家本宫也要好生掂量不是,”
李德福低着头,喃喃的应着,“是是,娘娘说的是,”
“路途漫漫,这沒个知心的人在跟前照顾着,本宫怎么放心的下啊,”她知道张泰是一定会把张茹推到慕天佑身上的,那个女人活该倒霉,现在还敢撞到她的地盘上,不知道是哪只眼瞎了,那她就嫁吧,她张宛可不介意多个傻儿子,
李德福想了想,这皇后娘娘无非是在大皇子身边安个人,能出什么事,她总不会害大皇子,遂道,“娘娘明察,皇上体恤大皇子辛劳,路上已经配了二十个亲兵随从,还有十个大内高手,再加上那个野医宗明,三位议事大臣,一定会顺顺利利的,若是娘娘实在不放心,奴才就向皇上请旨再派几个人,”要是加人出使,张宛说话,定是要引起重臣的猜忌的,可要是李德福这个太监总管來说,就简单多了,
听他这么说,张宛的眼眸眯了眯,摆手道,“这么多人,那本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人,行了,皇上那边还等你伺候呢,快过去吧,”
说着就不再看他,往里殿去了,李德福抬头看着张宛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