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端着盘子站在屏风后面。看着前面影影绰绰的女人。抿着唇角。微微的喘着气。这就是大皇子妃。名满洛州的贵族千金。一跃名门。成了皇家的儿媳。因为她和慕天佑的婚事。欧阳家跻身成了洛州的大家族。
她窈窕的身姿微微有些丰腴。育有一儿一女。在慕天佑的身边一直是贤良淑德。府上几个姬妾也只是摆摆样子。慕天佑虽为九州大皇子。却只有她一个正妃。整个大皇子府也都是她说了算。她可谓是整个九州最幸福的女子了。
声音暖人心。不多话。也不让场面尴尬。也难怪连皇上皇后都很喜欢她了。只是这样的女子会对耶律真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白芷不明白。只是这是龙殷的吩咐。她不敢不听。也正是为了防着欧阳静若。她才会从三皇子府搬过來。
抿着唇瓣。眼里说不出的忧愁。深远动人。
‘小姐。你在哪里。芷儿好担心你。’龙殷总是这般。在水阁村的时候就是这样。见到谁都要帮一把。自从出來了。身边的事儿更是多得不得了。整顿了三皇子府。又是遇袭。又是被绑。她自顾自的想着。思绪早已飘出了九霄之外。
耶律真看着欧阳静若。早已沒了初见时的惊艳。她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防备。不仅慕文远严令禁止她再见她。就连白芷刚听到欧阳静若來的消息。都那么的紧张。她眸子里闪烁着疑惑。这女人看上去温柔贤淑。又是九州的大皇子妃。出身自是不必论。长得也这么好看。怎么会是那么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她满心的疑惑和不解全都写在脸上。欧阳静若是什么人。自小就在府里看惯了人情冷暖。尤其是女人。她见得多了。不管是谁。都逃不过她的双眼。她自问。这辈子她只看不透一个女人。那就是张宛。
至于眼前这个匈奴公主。简直就是一张白纸。透明的很。
“公主今日有心事。”她柔言入耳。稳如清泉。却惊得耶律真一身冷汗。怎么办。怎么答。她连忙笑着道。“沒事啊。我沒有什么事。”
只是越发的紧张。越发的引起了欧阳静若的深思。看來。慕文远不是个呆瓜。只是。若是无胜算。她今日就不会白走这一趟。
眸子弯着。笑道。“让我來猜猜看。公主可是忧虑北方战事了。这个我懂。思乡情切。人之常情罢了。”纤纤素手。拿起桌上的杯盏。细细的品着。
耶律真蹙眉。疑惑的问道。“大皇子妃不是洛州人吗。”她的话一出口。白芷心中一跳。暗道不好。这欧阳静若一看就是有备而來。抬脚要出门。却又想到了什么。蹲下身子把托盘放到了地上。抹了抹裙摆。就小步跑着往里室去了。
听得她的话。女人的笑意更深了。眸色转换。“公主这话真是问到我的心上。我祖籍并非洛州。而是襄州人氏。我父亲北上为官。我们一家人便到了这里。”她低低的叹着气。似是在自言自语。带着深深的悲切。“要说这洛州好是好。可终究是别人的地方。哪里比得了自己的家乡。我到现在还记得襄州的玫瑰小点。记得那里的花调。‘采荷女。俏莲蓉...’。唉。瞧我。这说到哪里了。”
她苦苦的笑着。摇了摇头。用帕子点了点眼角。回头去看。耶律真眼里早已湿润一片。就差抱着她哭了。身后的格玛也是湿润了眼角。说不出的感动。
霎时间。耶律真就忘了要防备她的事儿了。两人好的如同亲姐妹一般。
“既然你只是嫁到这里。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呢。”耶律真如是问着。反正也是九州的地界。为什么不能回家乡看看。
欧阳静若淡笑着摇着头。轻言道。“公主不知道。皇家一入门。就是半岁人。我嫁了他。就要追随着他。且不论日后如何分位。如今。我已然是皇家的大儿媳。怎的还能和从前一般。处处去玩乐。”
眼底的幸福深深的刺痛着耶律真。她是用自己的一生。换了一个男人。那自己呢。如果要是嫁给了慕文远。难道一辈子都要呆在洛州城吗。父亲有难只能远远的看着。族人有祸患。却自身避之。粉拳紧握着。
心中憋闷的不行。她不要这样。不能让她一人享福。却看着整个族人受苦受难。欧阳静若说得对。她是嫁了慕天佑。思乡不能回。况且父母双亲都在身边。可是她呢。男儿皆薄幸。她如今为了慕文远远走他乡。他日他是否还能记得她的好。
不。她是大漠的公主。不能就此臣服于一个男人。她的骄傲。她的尊严都决不允许她这么做。
腾的一下站起了身。格玛睁大了双眼。这几日公主的规矩学的很好。很久不曾见她这般激动了。伸手去拦。却只抓到了耶律真的衣角。抬眸去看。她已然跑到了屋外。甩下一句。“格玛。我们走。”
她还沒有嫁。她还是自由身。她要回去救父王。回去。
格玛愣了。“啊。公主。”心道不好。冲着欧阳静若仓促的行了一礼。就连忙追了出去。喊着。“公主。公主。”
瞧着女人的背影。欧阳静若眼角含笑。擦了擦嘴角的茶渍。“瑜莼。我们走。”
白芷回到屏风后面的时候。看着前厅只剩下欧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