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淮南王府。
“芊儿,你已经三日都没合眼了,赶紧去床上躺会儿去!”沐云遥轻柔抚上妻子的肩,看着她的满面愁容,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欧阳芊回身抱紧了沐云遥,眼泪不自觉滑落:“琉衣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怎么敢休息!云遥,她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芊儿~”沐云遥又加紧了几分抱紧她的力度,“她四年前受过那么重的伤都可以熬过来,这次也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他的话带着坚定的力量,在安慰着他的妻子,实际上也在说给自己听。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沐云遥手下的第一员得力干将,郭大跑了进来,呼吸急促,跪在沐云遥面前,“禀告少主,属下有事禀告!”
“是不是有她的消息了?”欧阳芊立即挣脱云遥的怀抱,冲到郭大面前,急切的反问。
郭大面色一怔,随即说道,“少夫人,属下等还未能找到琉衣姑娘的下落……”
欧阳芊的眼神立刻变成了浓浓的失望,让沐云遥一阵心疼。
“郭大,何事?”沐云遥晓得自己的手下不会轻易在这种时候拿小事来烦他们,必是多少有点价值的消息。
“少主,属下发现有人在暗中散布长公主失踪的消息,故已经派人严密监视着,等着少主下一步指示!”郭大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沐云遥听到这个消息后,眼神瞬间放出熠熠的光,差点失态的跳了起来,“郭大,干得好!记得回去领赏!”琉衣失踪的事,一直被瞒的很严密,对外也只是说长公主病重卧床——毕竟琉衣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这个散布消息的人,背后一定知道内情,自己人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皇上更不会做这么影响社稷稳定的事,唯一可能的就是——一手策划这件事的主谋!
“先不要打草惊蛇,从那个线人身上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谋!”云遥冷静的指挥着,心里的欢喜是无论如何掩饰不住的——终于有了琉衣的线索,怎么能叫他不高兴!
桐城,韩家。
琉衣今日的状态比昨日好了很多,脸色也不再是无一丝血色般的苍白,而是略带了几点红润。琉衣一向浅眠,不知为何,兴许是累了,她昨夜睡得格外安稳。清早起来,甚至感觉手脚都有了一些力气,不像前几日的虚弱。
琉衣轻轻走下了床,拿起榻上韩御桥叫人给她准备的衣物,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自己真的没穿过这种布料的衣服。可是自己的那身行头早已被河水和血水冲的面目全非,比较起来,琉衣还是宁愿穿着这个从来没尝试过的这种差等布料。
费了好大劲头终于把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当琉衣坐在铜镜前时,不由得再次呆愣住了——头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到了膝盖处,平常都有专人打理,自己也没怎么在意。现在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莫名其妙的觉得这头发是个累赘——因为我们伟大的摄政长公主根本就不会梳头发!
苏琉衣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四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自己的自理能力变得多么的糟糕。琉衣定了定神“苏琉衣啊苏琉衣,你不过是在宫里呆了四年而已,怎么变得跟个废人一样,当初没有宫女太监伺候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没有人知道,苏琉衣作为监国公主,在她十六岁以前,却一直呆在军营里历练!这也是她与名震天下的女战神欧阳芊为何是生死之交的原因了。
苏琉衣迅速回忆起那几年的军旅生涯,当时头发也没有现在这么长,只要随便一束就好,又简单又方便行动。可是现在却不是在军营里,自己也不再是当时的自己了。苏琉衣只得将如瀑的长发拢起,斜斜的绑在脑后,看上去却别有一番慵懒的风味。
琉衣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自嘲的笑笑,从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变成寄人篱下的无名孤女,不过仅几日光景,这算不算是真正的“世道无常”啊。
她查看了下自己剩余的首饰等值钱物品,除了自己脖颈处贴身携带的代表身份的暗印玉坠没丢以外,就只剩下左手戴着的那通体碧绿的天山翡翠玉镯还在了。
其他东西应该都祭了河神吧!
她深呼吸一口气,为这等小事忸怩向来不是自己作风,还是先考虑如何回京的事吧。
她默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做,脑中却不知不觉浮现出一个人影来,彻底打乱了她的思绪。
怎么会忽然想起那个傻书生来啊!那个傻书生在见她第一面就问她是不是人家大官家的小情妇,让她又好气又好笑——本公主长的就那么像勾引男人的小情妇么?后来与他的交谈,让她更加确定了韩御桥不过是个不知世事,毫无心机的天真读书人罢了,明明对自己有所防备,怕自己会带来什么天大的麻烦,另一方面却完全不放心受重伤的自己流落街头,坚决留下自己养伤……
呵呵,这书生,真心挺可爱的。琉衣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
韩御桥正好打算去找琉衣,走过窗前,就看见琉衣挽着慵懒的发髻坐在铜镜前思考着什么,突然间她浅浅的露出一个笑脸。
呼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