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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海的决定(1 / 2)

吴海在深圳工作近四年,为了省钱,他一直租住下沙一幢农民房的楼梯间。在深圳,有了房,才算深圳人。没钱买房,不能在深圳安营扎寨,住得再久,也找不到归宿感与安全感,只算匆匆过客。

房间只有一巴掌大的窗户,阳光绝迹,噪音丰富。受环境影响,吴海学会了听音辩人的“独门绝技”。“嗑、嗑、嗑……”,那一准是四楼一号房的佳红。她在夜总会做小姐,最喜欢斜眼看人,仿佛别人都是下流胚,独有她是骄傲的公主;“啪、啪、啪……”,那一定是五楼三号的水贞,她喜欢穿厚底拖鞋。她早就人老珠黄,偏偏冒充二十出头,成天作哀戚状,逢人便说她很怕,因为她就要满二十五岁,就要老了,就要完了。水贞年纪大,姿色差,进不了夜总会,只得每天晚上用粉把肥胖的脸扑得如抹了痱子粉的婴儿屁股,穿着地摊上买来的吊带装,站在楼下巷子拐脚处拉客。一次夜深了还没拉到生意,一着急,认错了人,还拉扯过吴海好一阵呢!

……

吴海对这些足音都麻木了,对发出这些足音的人呢,也都习惯了,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只是谋生途径和生存方式有所差异而已。多少人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呢?大家不过都是被命运的洪流冲着走罢了。但是,他最不喜欢的,是“嗵、嗵、嗵……”的脚步声,一听这足音,就五脏痉挛,六腑抽搐。那声音雄赳赳气昂昂,比志愿军跨鸭绿江还神气!但它月底周日的晚上一准会响,那是肥胖的房东来收房租的。膘肥体不壮的房乐,成天啥事不用做,只因一个伟人在他世代居住的地方“画了个圈”,一个月便可坐收几万元的租金。吴海愤懑不已,他算过,200cc鲜血的价格刚好就是五百元,等于房东每个月要吸一次他的血。他把房东看作吸血鬼,只可惜,他却不是刀锋战士。

失业后的吴海上午去人才大市场“碰运气”。下午如果没有面试,就去图书馆看书充电,晚上窝在出租屋中看电视或上网。表面看,他“游手好闲”过得仿佛很滋润,其实,随着招行一卡通中数字缓慢减小,他的压力和痛苦与日俱增,日日如坐针毡、夜夜心如汤煮。

吴海没想到工作这么难找,或者,只能抱怨深圳人才太多。失业三个多月了,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路过天桥时,看见那些摆地摊或者卖苦力的,他都会情不自禁暗生羡意——他们只是到城里来挣点现钱,挣不到,还可以回乡下,乡下至少还有几亩薄田糊口,几间破屋遮身。而他,一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生产队长就把属于他的一亩田、两分自留地和一亩山林通通收回集体,断了他唯一的退路。

吴海没了地,做了“城里人”,但自己清楚,他与都市的距离还很远很远:他闻到海鲜就想吐,他不懂喝咖啡、不会用刀叉,他穿的衣服从来不烫、皮鞋基本不擦……农村人看他是城里人,城里人看他永远是乡下人。有些人,把他们这样的人称为凤凰男,但他知道,目前失业的自己,连麻雀男也算不上。麻雀还有个窝呢,他的窝在哪里?

这天,又一次面试失败,他拖着脚走出大厦,正午的阳光狂浪一般在大街小巷汹涌,晒得吴海眼冒金星,六神无主。吴海顶着烈日,一边走,一边盘算开支。失业后,吴海已把支出压缩至最低:自己做饭,原料只采用大米与青菜;出行,只要体力胜任,时间允许,一律步行;人才大市场的门票一张五元,每个月的房租五百,这些却是怎么省也省不了的。

走着走着,头顶晒,心内急,吴海突然觉得口渴得厉害。一路上都有不少报亭和小商店,各色汽水和饮料就醒目地摆在货架上,还有一些冰镇在冰柜里,吴海拿出革命者的勇气和毅力,去抵挡它们的诱惑。他把它们想象成带病毒的妓女,而他,一个不折不扣的处男,一个清清白白的正人君子,决不会花钱害自己。

再渴,他也舍不得花钱坐车,为了水,他加快了回家脚步,可是,隔下沙,还远着呢。举目四望,他猛地一拍头,原来,他正好路过晨钟苑,作为这个项目的参与者,他记得清清楚楚,小区花园中有好几个水笼头呢!

他一口气奔进去,找到一个水笼头,一拧,只见清凉的自来水哗哗往下淌,他把嘴凑过去,一通猛灌。

喝足了,想到下午没啥事,他索性坐在花廓下的长椅上,打算打个盹再说。

花廊上的葡萄藤和金银花藤,男欢女爱般纠缠不清,不给阳光留一丝缝隙。细风刮过,它们一边低唱,一边婆娑轻舞。四周静悄悄的,不敢相信繁华闹市就在身边。吴海心想:“豪宅就是不同呀,真能做到闹中取静。”

哪里来的鬼呀,晨钟苑风平浪静,只有风声低唱,虫声低吟。小区空落落的,显得有些荒凉,草坪无人打理,草长得参差不齐,还冒出了许多吴海在乡下所熟悉的杂草,比如那高高细细的鼻通草,是长毛兔的最爱;能开出黄色小花的苦麻菜,是猪草中的极品;还有清火良药过路黄,那是妈妈为他治感冒的主料;另外,还有那一大簇一大簇盛开的金银花,那曾是他大学前每年书学费的主要来源……

吴海身不热,脚不痛,口不渴,躺在长椅上,肺里满是金银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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