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慎悯夫人脱口道,顿了一顿,她语气之中不免恨恨,“这个汪氏一族果然胆大包天,目无王法。”
我软语劝解着慎悯夫人几句,又忙问他们,“那二皇子可是被禁足了?”
小安子摇摇头,“二皇子并未受人看管禁足,只有他一人在那间茅屋里。”顿了一顿,才道,“我们细问了,才知原来那些刺客不知怎地竟放任二皇子在此间不管,自去了。”
“是吗?”我微微疑惑,既是如此,启祥行动自由,为何不早早进宫,莫非是他心中不愿意?心里虽是这样想着,嘴里却是不敢提半个字。
倒是雪镜心急,抢先问道,“那二皇子为何不随你们回宫?”
小季子努努嘴,只是低声嘟嚷着,“奴才也苦苦央求着二皇子入宫呢,只是二皇子执意不肯回宫。他只说哀莫大于心死,由着他自生自灭便是了,只当当年的赵启祥已死便是了。”
小季子娓娓说来,我们听了,无不感伤。正各自神伤间,只听得一句,“他既说自己死了,朕便成全他就是了。”冷冷飘了过来。
我们惊愕回头,只见佑宁由汪容华、康公公并数名宫人伺候着缓缓从身后的花径蜿蜒处浩浩荡荡过来。
我与淑妃、慎悯夫人、雪镜、裴婉仪面面相觑,心中直呼,“不妙!”当下一同朝佑宁施礼。
佑宁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示意我们起身。我这才盈盈起身,朝他笑道,“皇上什么时候过来的,都不说一声,吓了臣妾一跳呢。”
佑宁看我一眼,复又负手欣赏着上林苑的怡人景致,只见不远处疏林如画。半晌,他才漫不经心道,“怎么,找着启祥那孩子的踪迹了?”
小季子与小安子闻言双肩一抖,偷偷瞧我一眼,我暗暗递了他一个如实回答的神色,小季子这才如实交代了启祥的行踪。
佑宁的一双如星双眸微微一动,只是刹那间,有不快、愤怒、痛心、失落、怅然诸多情绪漫步与瞳仁之间,浓黑剑眉不觉往上一挑,复又如往常一般。良久,只是旁若无人般淡淡开口,“朕只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便是了。”
裴婉仪素未见过佑宁如此动怒的神色,脸上不由微露焦急神色。
汪容华见状,只是娇媚一笑,媚声道:“皇上切莫动气。”缓了一缓,她方道,“二皇子心比天高,同诏宪端宜皇后是一样的性子。想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佑宁冷哼一声,不愿开口。
她又含笑续道,“眼下,还有月余便是年关。这样~~”她微眯双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季子与小安子,“着他们为二皇子传话,只说除夕夜前能回宫来,皇上自是既往不咎的,如何?”
佑宁想了一想,只是有心无力道,“既是如此,就这样办吧。”
“皇上~~”我轻轻开口,“只怕启祥一时三刻未必能想得通~~”
汪容华媚眼如丝,注视于我,不由分说道,“皇上这样做,已是给足了二皇子脸面。之前围场遇袭之事来龙去脉姑且不提,倘若二皇子一意孤行,要步诏宪端宜皇后的后尘,方才是辜负了皇上的爱子之情,白白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我正欲开口争辩,只见佑宁已然转身,由康公公伺候着自去了。
心里千头万绪,单凭区区小季子与小安子二人自是劝不动启祥的,若他不肯心甘情愿回宫,此事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这样想着,只是辞了众人,独自恹恹回了鸣翠馆。
这样在宫里静坐半日,此刻已是薄暮时分。终究是别无他法,我遂打定主意,只唤来小季子与小安子,“再过十来日,便是冬至,依着祖制,皇上与皇后是要亲赴皇陵祭祀的,乘那时,本宫乔装化作小安子与小季子偷偷出宫便是了。”
他们吓得脸色一白,“娘娘,万万不可啊!”
薛赏、迎春与咏夏也忙过来劝道,“奴婢知晓娘娘心系二皇子之事,只是,娘娘实在不能冒险出宫啊。”
薛赏扑通一声跪在我跟前,“娘娘,宫中女眷出宫,乃是欺君大罪。若是被人发觉了,必要惹来无妄之灾~~”说着她连磕三个响头,额头上已经红肿一片。她全然不顾,只是肃然万分,“还望娘娘三思。”
我见状,心痛不已,忙亲自扶她起来,“你说的话,我如何不晓得。只是,除却太后、淑妃、慎悯夫人与我,怕再无人可以说得动二皇子了,你明不明白。”说到此处,不有哽咽,只道,“太后年迈,淑妃怯弱,慎悯夫人早已失宠,自顾不暇,也唯有我去了!”说到此处,不有心头一凛。
迎春她们几个忽视一眼,“娘娘果真要出宫?”
我点点头,斩钉截铁道:“不错。”
“既如此,奴婢亦无话可说。”薛赏无奈着,“奴婢惟愿娘娘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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