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嫔心知不妙,唯有辩解道,“臣妾是一时气急,才说了些不分尊卑的话,是在不是有心冒犯两位太妃与几位姐姐。”
太后眉头一拧,只沉声问她,“一时气急,依着你的意思,是皇上与韶贵妃亏待了你不成。”
恬嫔面色惨白如纸,只带了哭腔,“臣妾不敢~~”
温更衣的嘴角微微一动,好似莲塘碧水清波间的芙蓉花,在余辉的照耀下愈发显得楚楚可怜了。
韶贵妃上前相劝,“太后息怒,恬嫔也是一时意气罢了。太后素来体恤六宫宫嫔,还是饶恕恬嫔这次吧。”
太后面色稍霁,想了一想,才一字一句道,“恬嫔心存妒忌之心,辱骂温更衣此乃一错;以下犯上,不分尊卑,此乃二错。传哀家懿旨,降恬嫔郭氏为贵人。”
恬嫔满面委屈,几欲淌下泪来,只是朝太后福了一福,抽抽噎噎道,“臣妾~~谢太后教诲~~”说着她悻悻往她宫房而去。
太后叹了一口气,看了温更衣一眼,语意温和道,“委屈你了,你且先回去吧。”
温更衣怔了一怔,才含笑恭谨道,“臣妾告退。”虽是只有区区几个字,这字里行间的感激之情不以言表。
眼见着温更衣默默退下,太后才吩咐身边宫女,“去紫宸宫一趟,就说叫他有空去哀家那里。”心念转动,这个“他”可不就是佑宁嘛。这样看来,立新后是板上钉钉了。这样想着,不由朝韶贵妃看了一眼。
太后牵了启鑫的手,一面对我们道,“哀家乏了,你们各自回宫吧。”
我们盈盈下拜,目送太后与两位太妃一行人缓缓离去。
果不其然,晚间的时候终于下来旨意——皇后之位不可空悬,今韶贵妃吕氏温恭茂著,端赖柔嘉,仪德兼修,堪为六宫表率,着封为后,时人常称之韶音皇后。着移居凤翔宫,八月十六正式册封。望尔当以身作则,做典做范,母仪天下,钦哉。
旨意下来的时候,我想除却汪氏,没有不会欢欣鼓舞吧。我换了一身新装,遣人邀了雪镜一同去韶贵妃的参鸾宫。
韶贵妃见是我们,笑吟吟道,“本宫本想打发了锦绣去请两位妹妹,却不想,两位妹妹自己过来了。”
我们朝她福了一福,“贵妃姐姐能登上皇后宝座,当真是可喜可贺,我们怎能不过来恭贺一番呢。”
韶贵妃含笑,拉着我们入座,“说起来,也算是亏了恬贵人帮忙了。”
雪镜掩袖一笑,“谁说不是呢。若不是她与温更衣生了龃龉,却冒犯两位太妃与姐姐,也不能让太后下定决心,连夜让皇上立姐姐为后啊。”
“这么说来,韶贵妃还得多谢谢我们两位老妇人了。”从殿外头传来惠钦太妃的笑声。
我闻言遂回头望去,只见惠钦太妃与寿成太妃正立于殿门口。
韶贵妃见是她们,忙起身相迎,“太妃金安。”韶贵妃忙请她们上座,又轻声斥着左右宫娥一句,“糊涂东西,太妃过来,也不知通传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