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贤在击退伍德与吴氏兄弟的联盟人马后,再次忙碌了起来。
当然,方贤虽忙,却远远比不上花道水忙。
在攻占黄石堡后,方贤便将堡中的诸多事宜交由花道水安排。他很明确地清楚自己的所长所短,因此,对于堡中的人马以及兵甲与钱粮的登录造册和安派,一概交由花道水来安排。
花道水对方贤的这个安排也很满意,满意于方贤并未对自己在大漠中的所言所行而心生芥蒂,更满意于,方贤所安排他的事,很合他的意,因为这是他最擅长的。
看着忙得脚不沾地的花道水那一脸的兴然奋然模样,方贤知道,花道水已经完全归心于自己了,所以,他也很满意,很满意地笑了。
方贤笑了,笑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内,再也没人敢前来招惹。
直到第二天清晨,黄石堡内迎来了一个好消息,方贤这才很费劲地收起了笑。
他得很认真同时又显得很痛心地去迎接大梁安国公,西北帅司大元帅上官道。
这痛心并不是他故意做作出来的,他确实很痛心。之前与顺义军以及伍德的军马大连数番,他的人马折损了数十之多,更有近百人马或轻或重地受伤,如今真正能拉出来,登马挥刀的人已不到半数。
当然,对于这些痛心的事,换作他人,只怕都不大愿意显露在脸上。毕竟,这会太过让自己在别人面前丢脸,更会让别人对自己心生蔑视之心。
方贤例外,他根本不在乎这些,或者说,他需要以此来向对心怀不利心思的人示弱。
他两世为人,心里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在这个世界没有强大的靠山,没有雄厚的实力,如果表现在太过强势,必然徒自惹上许多可以避免的麻烦,更可以示弱来减低那些高高在的人对他的打压。
他心里已经暗暗决定了一件事:低调做人,高调作事。
于是,他在见到上官道后,所有的言行都显得很低调。
将上官道一行请于堡中,落座请茶后,方贤便开始低调地细细地倾诉着自己与顺义军战后的诸多折损与苦处,更低调地表示了下对伍德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自己的不满。
方贤话一说完,便有人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
方贤抬眼看去,只见一肥硕的中年汉子缓缓将手自唇边放下。
上官道一见,忙将手一引,向方贤等人引见道:“来来来,我与诸位引见一下,这位乃是我西北帅司的监军使文松文大人。”
上官道虽说是引见,但他却并未起身,只是面无表情地伸了伸手,并指指向那肥硕的中年汉子。
方贤早就听说过上官道文武双全,对人待事极为谦和有礼。可从眼前的情形来看,上官道对此人的态度显然很是随意很是淡漠。
文松一听,立时起身止住方贤等人的行礼,回头望了上官道一眼,再回过头来时,那双黑肿得如同臭水沟里泛起的黑泡一般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恨意。他很清楚,上官道这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不轻不重地打了他的脸。
到了他们这种地位,脸面几乎已与自己的性命同等重要。
文松虽然很不满上官道的这种态势,但他却没有表现丝毫的不满。上官道爵为国公,手里更握近二十万兵马的权力之剑,这令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满之心。
文松很亲切地扶起方贤,后退一步,用那双臭水沟里黑泡般的眼睛仔细打量了方贤一番后,抚掌赞道:“好!好!好!果然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壮志之士。”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一旁的二郞不由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文松适才所说的三个好,明显是学自于自己的父亲,而且,毫无遮掩地说了出来。
“之前,我曾听上官元帅说起你时,我犹自不信,不信你竟能击破号称千人的顺义军。如今一见,不闻其事,只观你外形,便知你绝对当得起上官元帅的两好之赞。”
两好就是连赞两个好。方贤听罢,心知文松是在拉拢自己,更知道他之所以直接说出上官道曾赞过自己两好,是为了突显他文松比上官道更加赏识自己。要知道,他文松可是连声赞了三个好!
先前上官道淡漠的打了文松的脸,而文松的这番话既回了上官道一击,又向方贤表明了他的拉笼之意。
方贤笑了笑,心里立即否定了自己会向文松靠拢的意思,但表面上仍然笑得比春天的花还要灿烂:“监军使文大人谬赞了。”
文松听了,登时一怔,立即明白了方贤的心思。他很清楚,如果方贤真的有意向自己靠拢,那就绝不会称呼他的官号。
文松身形肥硕,肥硕的人一般肚子都很大,而肚子大的人,一般都有比较大的肚量。所以,他并不甘心就此放弃方贤,摆了摆手,黑泡般的双眼微眯,笑道:“能在两日之内便完全击溃了顺义军的人物,岂是寻常之辈……”
方贤瞥见上官道的脸色微微不愉,心知上官道定是不太满意自己的态度还不够明确。于是,只得苦着脸打断了文松的话头:“文大人,我率人马击破顺义军可是奉了帅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