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若想出关,必须得定住眼前的这个人,而要想定住他,唯有利用这个人对其妻其女的思念之情让他放手不管。
方贤在大漠里呆了年余的时间,所以他很了解狼。一头真正的狼,一生只愿与一头母狼相伴到老,到死。
在方贤的眼里,白影就是一头真正的狼,这头狼,一生只愿相伴于那死时尚在为他镜妆画眉的狼。
狼除了对其妻的忠贞,对狼崽更是宠溺到极点,直到狼崽长大之后能自行觅食生存为止才会撒手。因此,他心中更是愧对那头睡梦中尚在痴痴舞手傻笑的狼崽。
白影这头狼在很多年以前就受了伤,而狼受伤之后,总会找一个无人角落,痛苦地,悄悄地舔着自己的伤口……
于是,方贤唱道:
一个是阆苑仙葩,
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她,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
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
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方贤唱完,看向白影,见他脸色毫无变化,心中不由有些忐忑,转而说道:“若是这《枉凝眉》不合你意,那我再来一曲,总有一曲合你心意的……”
白影挥了挥手,道:“看在你那句‘如何心事终虚化’的份上,此事我便暂时放手不理。不过,你得立即放了她,还有,你冲关时,若是伤我军卒太众,我定不会袖手不理。”
方贤裂嘴一笑:“不如,你给我面出关令牌什么的吧,如此一来,我们就不用伤和气了。放心,我绝不会出卖你的,我就说是白影堂外司的人出关公干便是了。”
白影瞟了方贤一眼,冷笑道:“你真当我是蠢货不成?我一路领引你们至此,已经是大罪了,莫非你真想让我立马自绝于你面前不成?”
方贤丝毫不为所动,他不敢保证自己一旦将人交与白影后,白影会毫无动作。
看着方贤面上的神情,白影哪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一叹过后,白影无奈地道:“那你究竟想怎样?”
“等我们出关,到得大梁地境之后,立即送辛公主归国。”方贤知道此时不再是把酒言情之时,立即提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条件。
白影望着山下的城池,思忖良久,说道:“城中有两营守军,其中一营守军已然出城去。据我手底下传来的消息说,那营守军急兵出城,可能会在明后日归城。”
白影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能说的我都说了,我希望,能用我赠你的那件礼物换你之前以及现在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