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方贤先前之计,先造起声势欲攻小堡,再故意放缓脚力以令堡中遣骑突围向铁鹰军主力报信。围堡后,刘秦率两骑假意追杀信使,继而故作追丢了信使,从而确保铁鹰军主力信以为真,率军回援。
而方贤等人要做的便是假意攻堡,直到铁鹰军主力大军将至时,方才不敌而退。
李秋引马围着小堡转了一圈,追上方贤,问道:“老幺,你可有办法引几人出来?”李秋搓了搓手,自马背上的枪筒里抽出一杆短枪,枪头指向小堡门口。
“三哥终于手痒了?”方贤笑道:“怕是不好近身啊,他们有神臂弩,很难接近。除非……”
李秋连忙问道:“除非什么?”
“若是有三五面长牌,攻入堡中当不成问题。”方贤说道。
长牌,即是步兵所用的长方形盾牌,其时称牌不称盾。牌分很多种,有长牌、手牌、旁牌、燕尾牌……一般都为木制,当然,也有铁牌与以藤条编制而成的藤牌……
李秋任职于大梁西北军马军,马军精锐部亦配备有骑兵手牌,只是他此次前往西域并未携带这等敏感之物,否则,纵他有天大能耐,也难入关过境。
李秋将短枪在手中唰唰舞了几个圈,收入枪筒,不再言语。
方贤望着沙无用打马而来,心中突然一动。待得沙无用近身,问向沙无用:“沙四哥,你可有法子再召一帮狼兵过来?”
沙无用一愣,旋即明白了方贤的用意,抬头望了望天,正色道:“天色已暗,正是狼儿们出来觅食之时,但得找一处水源才行……”
“找水源?”方贤不解。
“狼在觅食之前一般都会先饮些水……就跟马儿一样,饮了水才能奔行更远……”沙无用从马背摸出一张银狼面谱缚于面上。
“给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我会率狼军攻堡。”沙无用二话不说,一带那马非马驼非驼的坐骑绝尘而去。
林远见沙无用离去,凑近过来说道:“这家伙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方贤轻轻一笑:“人都会变的,只是很多时候我们自己没感觉到罢了。”
“你也变了。”林远闭上眼,幽幽的叹了口气,其态如女:“变得有欲望了……”
方贤仿佛变成了一个花甲老人:“乱世之中,有欲望的人太多了,我们若一成不变,一不小心便会倾覆于别人的欲望之中……”
方贤拿眼看向李秋,李秋忙将头撇过一旁,他知道方贤言中所指之人乃是花道水。
赫连虎也拍马而至,问道:“不是佯攻么?怎么要动真格的了?”
“做得越真,他们越是不会怀疑,我们自然也就越是安全。”方贤说道:“白夏立国至今已百年有余,你也算半个白夏人,应该了解的,白夏人立国只是仅凭马刀铁骑?”
赫连虎一笑:“别的不说,我以前的赫连老主人便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乐极生悲,情极而恨。”方贤抿了抿嘴:“因此,假极即真!”
原本闭目随马而动的林远,突然猛一睁眼,低声喃喃自语:“情极而恨……假极即真……看来,无论我怎么挣扎,终是逃脱不了命中的定数……”
方贤听见林远喃喃有声,侧首看了过去。林远见方贤望向这边,朝着方贤微一展嘴,权作是笑。
……
刘秦领着两骑转了回来,小堡中的众铁鹰军见立时欢呼起来,仿佛是刘秦引军来援一般。
刘秦自然知道堡中铁鹰军卒们的心思,见他三骑去,三骑空手而返,便以为刘秦等人被信骑甩掉了,如此,他们也就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可欢呼过后,立马面色铁青,因为他们看到了一骑由远而近,而那人坐骑之后竟尾随着数十头野狼!
“狼盗!原来大漠里真的有狼盗!”
“看来,我们怕是等不到公主的大军来援了。”
堡中铁鹰军卒们顿时感觉到一股死亡般的寒气直袭心间。
刘秦看着沙无用驱着狼阵而近,手指沙无用,大笑着向众人说道:“若是这狼崽子去了中原,没了这些狼子狼孙们相助,我定痛揍他三百大拳。”
沙无用突然回头:“信不信我现在就让狼儿们先啃了你的拳头?”
刘秦闻言讪讪一笑,好汉不吃眼前亏,惹不起,应该还是躲得起的。
沙无用再看向方贤:“什么时候动手?”
方贤看向林远,林远梳了梳络须,再抬头望了会天,俄而徐徐说道:“四月十五,煞东,宜破屋坏垣屠宰,戌吉,大利西方。”
方贤转头问李秋:“现在什么时辰了?”
“应该是戌时了吧?”李秋笑了,他明白林远话里头的意思。
方贤震臂举刀:“戌时大吉,西方大利,且宜破屋坏垣屠宰,大家说说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众人举刀:“破屋!坏垣!屠宰!”
方贤高声道:“宰了堡里头的铁鹰们,他们身上马上的马匹甲衣及弓矢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