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子听方贤这么一说,心一跳,眼一怔,手一松,瞪眼怒视方贤:“你什么意思?”
方贤懒懒一笑,小声道:“我觉得应该是七小姐的意思。”
七公子双目带寒:“你敢胡说,眉儿,剑,快取剑来,我割了小贼的舌头。”
眉儿取了剑跳下马车递给七公子,七公子接剑便要拔,方贤忙一把按住剑柄,笑道:“谁家的公子哥会给自己小厮取眉儿这名?”
七公子头一偏:“我欢喜取这名,不行么?”
方贤一手按住七公子手中的剑,一手指向眉儿甲衣腰间:“这巾绢帕真好看。”
七公子一眼瞥去,果然眉儿甲衣外的腰带上软软的搭着巾绢帕,知道底细被揭穿,心头一怒,撒开手中的剑,扬手追打眉儿:“就会给我添事,看我不撕了你这丫头……”一说出丫头两字,七公子顿时四肢一僵,头微微一侧,看向方贤,希望他没听清楚。
方贤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细细把玩着手中的剑:“这剑真好看……嗯,这剑究竟是哪个丫头的呢?”
七公子忙奔回夺剑,方贤身子轻轻一转躲开了开去,再轻轻一按剑上机括,“锵”的一声剑身弹出三寸。
七公子见方贤欲拔剑,心中更急,追近两步,说道:“你将剑还我。要不……我拿别的东西跟你换,怎样?”
“不怎样。”方贤退后两步,将剑再抽出半尺,见剑上篆着四个字,口中念道:“花家……”
“不许念出来。”七公子双眼一红:“别念出来,当我求你。”
方贤见他两眼水光泛动,心中顿时明了,收了剑递与七公子。七公子接过剑,方贤却凑近放低嗓音说道:“其实,语裳这名这挺好听的。”
方贤说完,身子急争往后一跃,堪堪避过七公子横扫而过的一剑,大笑而去,不意却险些一头撞在花道水身上。
花道水狐疑地看着方贤,问道:“刚才与我家公子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他想跟大家一起并肩而战。”方贤也不敢在眼下境况下将事情揭起,扯了个谎敷衍道。
花道水紧盯着方贤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来。方贤别头就走,口中说道:“我没答应,大哥不信可以问问。”
花道水看着方贤离开,眉头微蹙,喃喃说道:“这样最好……”
方贤虽背向而去,但仍能感觉得到花道水那利剑一般地目光在自己后背来回扫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花家语裳,眉儿……西行而出却还处处着紧护着两个娇人儿,看来,事情远没有花道水先前说的那么简单。”
林远看着方贤边走边笑,迎前迈出几步,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方贤点点头,道:“花道水果然城府极深,我越来越看不出他到底还瞒藏了多少,至少现在可以肯定他对七公子眉儿两人是非常重视的,还有,那七公子不是公子,而应该是小姐。”
林远道:“你难道现在才看出来?”
方贤说道:“之前只是感觉,如今已经能肯定了。”
“这就好,现在得要好好打算一番了,不然你我都会沦为花道水手中的棋子。”林远说道:“除了极力拉住沙无用外,还得防着他将一众马贼掌控在手。否则,一旦脱围出去,等他完成他的使命,我想,花道水极有可能会杀了我们几个灭口。”
方贤非常赞同林远所言:“先是与我们结义,但结义之后仍不肯和盘托出,可见他并非真心,只是想利用我们对抗铁鹰军罢了。”
林远狠狠地砸了方贤一拳,笑道:“之前见你呆呆傻傻,还以为你着了花道水的当,原来你心里早有计较了。”
“有件事忘了跟哥哥说,我还未出八十里井时就已经开始提防他了。”
林远哦了一声,方贤接着道:“出发前,我到四通客栈去找他,四通客栈的秦掌柜对我说了句悄悄话。”
林远眼皮一抬:“什么悄悄话?”
方贤抿了抿嘴,附耳道:“花家一向是做大买卖的,当心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原来是这样。”林远笑意更浓:“看来四通客栈的秦掌柜也是个有心人。”
方贤却眉头略紧,以指叩颔,说道:“说起秦掌柜,我倒有很多事看不透。”
林远道:“我在八十里井比你呆得的时间长得多,可我却从未看透过此人,而且,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过他在镇外偏僻处偷偷练锏。”
“那锏我也看到过,是双锏。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与刘秦刘大哥之间的关系并非表面那般平常。”方贤拇指叩击下巴的速度越来越快:“还有一事最为怪异,前些日子我去寻刘大哥,走至窗角却听见房中有两人在痛哭,戳窗而看,竟是刘大哥与秦掌柜两人齐齐跪在两面灵位下大哭。”
“灵位?什么人的灵位?”林远讶然问道。
方贤抚了抚被敲痛了的下巴,摇头道:“当时屋里没有点灯,香烛也太暗,看不真切。”
林远说道:“说是怪哉,其实也不难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