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停下脚步，抬手拨开了面前的树枝。
同时也往一边侧过身，对紧张的姜绾他们道“看，是山羊。”
树林下边，一头被卡住了脚的山羊，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
它似乎被困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张嘴叫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姜绾啧了一声“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啊。”
“姐，我们不吃它吗？”
姜谨言先凑上来，吞咽着口水问。
姜瑜也紧随其后“姐，我还没吃过羊肉呢。”
林玉娘也笑着补充，“娘活了半辈子了，也没吃过羊肉。”
他们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杀羊，吃肉。
姜绾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抬脚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可怜的山羊的头。
“对不起了。”
半个小时后，被他们发现的山羊，彻底的脱离了痛苦。
谢衍把野山羊杀了，把山羊皮完完整整的剥下来，把山羊清理干净。
他们今晚落脚的地方没有溪水，没有办法清洗山羊的肚子里的那些东西，所以内脏就全都不要了。
把内脏掏出来，挖了一个坑埋了。
至于山羊皮，则是烧了一堆草木灰，用灰仔仔细细地搓了好几遍。
现在没有清水泡它，带毛的羊皮里面的那部分可能会硬，但是有毛的这边肯定是柔软，保暖性强的。
这东西到时候留着自家人用也可以。
姜绾他们把东西收拾好，清理干净的羊肉丢到了空间里边，等明早起来再煮羊肉吃。
今天是他们上山第一天，没想到就有如此大的收获了，这对于接下来的行程，大家都充满了期待。
第二天一早，姜绾下厨，煮了一个羊肉面片汤做早饭。
切得很薄的带皮的羊肉，放在加了茴香，八角的汤里煮，把揉好的面用刀削成一片一片的，飞入滚烫的汤锅中。
很快的，就有浓郁的香味散了出来。
姜绾再将今早在树林里找到的野葱切碎倒进锅里，加盐搅拌，便可以出锅了。
热气腾腾的羊肉面片，让人看着就胃口大开。
姜瑜与姜谨言，对面片汤赞不绝口。林玉娘也是一脸感慨，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能够吃上羊肉…
“这是西北的吃法。”
谢衍端着碗，垂眸看着碗中的羊肉，面片，他脑海中浮现出在战场拼杀的画面。
那个时候的他们，回到营地就好这口热腾腾的汤了……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
姜绾看谢衍迟迟没有动，她疑惑的吹了吹汤，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味道还行啊，也不膻。”
“好吃。”
谢衍回神，端着碗就往嘴边送。
姜绾连忙伸手阻止他，“小心烫。”
她下意识的伸手虚掩他的嘴。
谁知道距离太近了，谢衍也正好同时动作，所以本来想隔着一点距离提醒他的姜绾，掌心传来一阵温热。
那本来想喝羊肉汤的薄唇，贴在了她的掌心上。
从外边看去，就好像他在亲她……
两人同时愣住。
姜绾眨了眨眼，脸颊迅速的浮上了红晕。
明明是个小意外，是不小心的接触，但是她的脸颊却烫得厉害。
浑身都好似要被火烧起来了。
她回神，忙不迭地收回手，嫩白的手掌缩了缩，站起身来往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这大夏天的果然不该吃羊肉啊，太热气了，热得我脸都烫了。”
“二姐姐，为什么夏天不能吃羊肉？”
姜谨言不懂就问。
姜绾，“因为羊肉热气，容易上火，冬天吃它更为合适。”
“夏天吃就太燥热了。”
她一本正经的夸大其词。人站在这边，视线乱飘，但就是不看身后，那是刚走过来的方向。
姜谨言点了点头。
林玉娘听到女儿这么说，再看到女儿的脸的确泛着红，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绾绾来，娘给你扇风，扇风就不热了。”
“娘……”
看到林玉娘当真要给她扇风，姜绾又有些哭笑不得，“没有那么夸张，我坐一会儿就好。”
说着她在不远处背阴处，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
“姐。”
姜瑜凑到她面前，笑得一脸神秘，“我都看到了。”
“啊？看到什么？”
姜绾压低嗓门。
姜瑜嘿嘿笑起来，“我看到姐夫亲你……”了字没说完，姜绾一把捂住了妹妹的嘴。
“你可打住吧，别瞎说。”
“呜呜呜……”
姜瑜想说自己不是瞎说，但是她姐没给她机会啊！
不远处的谢衍看似认真的吃着东西，但是实际上却将附近的动静观察得一清二楚。
当听到姜绾用那不似平时淡定，而略显着急的语气打断姜瑜的时候，谢衍的心中这一刻，仿佛有蜂蜜流淌而过。
他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视线定格在手中的羊肉面条汤上。
从此以后，再吃羊肉除了会想起边关的岁月外，还会想起有个害羞了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