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谈吧,索洛维约夫,我想对于戈洛夫金伯爵的出使,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吧?”
“陛下,您是指这一次出使的过程,还是最后结果。”
“我想两者都是,在出发之前,你似乎就不看好这一次对中国的出使。”
“确实如此,虽然我国和中国在历史上,因为领土接壤,以及双边贸易多有往来,但是出使的时候,也要考虑到过去欧洲各国访问中国的首都时,外交礼仪一直是双方的焦点。现在的嘉庆皇帝,是过去那位乾隆皇帝的儿子,应该也见识过马嘎尔尼使团的外交纠纷。”
“呃?那么你怎么看,我看过戈洛夫金伯爵的报告,他声称在乌里雅苏台,遇到了当地军事总督的阻挠,因为磕头问题。”
亚历山大这么说,索洛维约夫思考了片刻,又给出了自己的回答。“这需要看看报告当中,是怎样声明的。”
斯佩兰斯基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拿着的就是戈洛夫金伯爵使团的报告。
“这位伯爵既然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陛下我想有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为什么滞留伊尔库茨克不回来?”
“上校,在这一方面,戈洛夫金伯爵并没有给出他的理由。”
斯佩兰斯基这么说,索洛维约夫也皱眉头,很显然这一次出使失败,应该不全是清朝方面的责任,戈洛夫金这样一个长期处于欧洲,习惯了欧洲外交规则,虽然得到了亚历山大和恰尔托雷斯基的指示,可以面见中国皇帝行三跪九叩的大礼,然而问题来了,戈洛夫金的理解显然出了问题。
报告当中的陈述,类似于马嘎尔尼当初公开的“出使记”,想要撇清自己的责任。
然而索洛维约夫在其中也窥见了问题所在,戈洛夫金在乌里雅苏台将军驻地,显然没有按照乌里雅苏台将军的要求,对着嘉庆皇帝的画像叩拜。
“这完全是双方沟通不畅导致的问题,陛下。但是戈洛夫金伯爵随后声称的,要调动西伯利亚总督区的军队,在阿穆尔河盆地采取行动,未免不符合我国目前的外交政策。”
“确实如此,我们和中国的关系,主要还是维持双边贸易。”
亚历山大定性了以后,其实也非常明晰,他可不愿意在欧洲局势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分散俄国的军事力量。
尤其是俄国一向对奥斯曼帝国和波斯恺加王朝高度警惕,别管是俄国打过去,还是波斯人打过来,或者如今奥斯曼帝国对两个巴尔干附属国的内政干涉,都会分担俄国的军事力量。
这就更不要说,法国还在西面,虽然奥地利屈服于法国,但是俄国还没有和法国有任何的停战意向,更不要说协议了。
这些问题都比较基础了,更要紧的是,中国的距离实在是太远,这当中的耗费可不一般。
再加上乾隆时期,清朝尚给人一种很强的感觉,这导致欧洲各国普遍对清朝的政策,还是比较谨慎的,主要还是一个贸易问题。
也就是英国人不懂规矩,还想要地,其实就自由贸易而言,除了英国人被限制在广州以外,其他国家也可以到广州以外通商,俄国商人除了恰克图口岸以外,在哈萨克这边也有一条贸易路线,除此以外还在北京附近拥有货栈。
最后这条,英国人还是很嫉妒的。
至于目前清朝想要借着恰克图口岸拿捏俄国,倒不是在大黄和茶叶方面能够遏制俄国的西伯利亚各总督区,而是西伯利亚的这些地方,相对来说还比较依赖和清朝的贸易。
但戈洛夫金伯爵的报告,拿在手里,也不是那么回事。
索洛维约夫在报告当中,还看到了阿穆尔河盆地的领土要求,这甚至比用兵还要可笑。
恰尔托雷斯基在外交大臣任上,总是在搞这么不切实际的要求。
“陛下,如果真的还要‘割地’,那中国皇帝是不会接受的,我们的外交大臣.恕我直言,他确实对中国的情况一无所知,也不了解目前外交场合上,应该对中国皇帝采用怎样的态度。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恰克图口岸一直都在通商,对我们怕是会有灾难性的后果。从报告当中提现的嘉庆皇帝.嗯,应该这样说,他并不如已故的老皇帝那样明智,而且经由这一次出使,如果乌里雅苏台总督给皇帝呈上的奏折当中,夹带了一份对我们不利的报告,那么恰克图的贸易也会受到影响。”
毕竟朝贡和互市贸易,算是一种东方特色的高级外交形式。
索洛维约夫的顾虑不是没有问题,在广州附近的探险队,他们在广州的生意,在第一阶段还算顺利,可是两广总督衙门很快就有了指示,不允许俄国在广州贸易,声称这会影响到恰克图的互市。
此时亚历山大、索洛维约夫和斯佩兰斯基,还不知道这一情况,但是索洛维约夫的分析,确实也是嘉庆皇帝和总督衙门、巡抚衙门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再加上在广州,英国佬总是不守规矩,也导致清朝对“英夷”的印象很差,也难免会影响到俄国和其他欧洲国家的对华贸易。
因此,广州这边,总还是严格管理。
至于英国人在广州闹出事来,两广总督衙门也没少接到相关冲突的报告,从寻衅滋事、贸易纠纷、前往某种场合的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