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叫了,否则辛玹怎么会是这种眼神。
像盯着猎物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偏偏他唇边还带着笑,像是想竭力压下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惜眼神出卖了他。
“……没事。”
奚酥落揉了揉脸,“抱歉,我喝多了。”
辛玹凑上来,两根手指帮她轻柔地按摩鬓边穴位,“是她们的错,怎么能让你喝这么多。”
奚酥落认为自己应该躲开,但酒精作用让她的反应慢了一拍,等她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辛玹身上幽香浮动,拂面而来,奚酥落不习惯和他这么亲近。
偏过头看了一眼辛玹,他神色坦然,看她的动作,面带疑惑地跟她对视。
“行了,不早了,你抓紧时间休息吧。”
奚酥落对天发誓她就是顺嘴一说,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但辛玹显然想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襟,“妻主……”
奚酥落连忙道:“这身衣服换了吧,怪累赘的。”
然后不给辛玹任何胡思乱想的机会,借着酒劲儿没过一歪脑袋躺在大床里侧,把外面的位置留给了辛玹,心里想着他不睡这儿更好。
辛玹立在床边,骤然无措。
他看着奚酥落的冷淡背影,眼神幽暗。
没有当场发难,在这儿装乖卖巧,不代表那件事就此过去了。
奚酥落深夜醉酒醒过来都会叫那个小贱人的名字,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他才刚嫁过来,还不能轻举妄动,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辛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大红嫁衣,回想着这段时间,还有这漫长的一天。
虽然结尾和他想的不一样,但好歹是嫁进来了。他看着奚酥落想,无论如何,奚酥落已经允许自己来到她身边,那么,就不会那么容易让他离开。
理论上来讲,奚酥落并不习惯身边睡着个人。
但酒精是个好东西,她这一晚本应该浑身不自在,怎么都睡不好的,偏偏在酒精的作用影响下,睡得还挺好。
夜里的小插曲过去,等她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而外面天光大亮。
“和烟。”
奚酥落叫了一声,进来的却是鄢然,盯着两个十分明显的黑眼圈。
“娘子。”鄢然叫完人,低着头轻声开口,“我伺候你起身。”
奚酥落微微蹙眉:“和烟呢?”
“……”
鄢然似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开口:“郎君晨起时跟和烟说,往后不让她在屋里伺候了,说他嫁进来后,毕竟男女有别。”
奚酥落恍然,辛玹倒是想得周到,她则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罢了。
辛玹和知夏都是男人,原本落霞苑就是女子居多,看来得改改格局了,不然恐怕他们不大方便。
之前鄢然住进来的时候,她其实有想到过这一点。
不过只是一闪而过,见鄢然并不介意似的也就没有进行任何举措。
现在回想起来,就算鄢然心里有什么想法,他还能真说出口么。
奚酥落一边洗脸一边问:“郎君呢?”
“去跟太爷请安了。”
“他?”奚酥落下意识怀疑动机,又怀疑他是被人夺舍了,不自觉嗤了一声,无意中对上鄢然茫然的表情。
发觉自己情绪外露,奚酥落立刻收敛了些。
鄢然刚要帮她换衣服,辛玹急匆匆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咬紧了后槽牙,还得带着笑面对他们。
“我来,你下去吧。”
鄢然失落地瞟了奚酥落一眼,没被奚酥落看到,全落在了辛玹眼里。
他又在心里骂了一句,恶狠狠地看着鄢然出去。
奚酥落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能体验到辛玹伺候她换衣服,连连拒绝,说自己来。
辛玹咬了下嘴唇,“妻主是觉得我伺候得不如他?”
奚酥落:“……”
这都哪儿跟哪儿。
一开始奚酥落留下鄢然就不是打算让他伺候自己的。
后来鄢然向她求了个虚无的“名分”,会主动做些和烟平时做的事,奚酥落一开始并不习惯,但后来想想,是鄢然主动的,那么说不定这种程度的行为是他希望发生的,或许只是为了让他在奚家过得更自在些罢了,就随他去了。
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但此时此刻落在辛玹眼里,完全不是那回事。
奚酥落只好转移话题,道:“你醒得早,昨晚大概也没睡好,要不再睡一会儿?”
辛玹执拗要帮她,奚酥落也不好再拒绝,然后辛玹的表情才松懈下来。
“刚嫁进来,怎么能懒怠呢,平白让人笑话妻主。”
他低着头帮奚酥落整理衣服,低眉顺眼给她系腰带,这个距离,如果愿意,奚酥落能数得清楚辛玹的睫毛。
新婚第一天,奚酥落还是没有实实在在的落地感。
她和辛玹成亲了?怎么会呢……简直做梦一样。
“在落霞苑里,你怎么自在怎么来,父亲母亲也不是事多的人,你今日做得很好,但往后也不必如此小心,过得去就行。”
奚酥落知道,以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