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宰辅对琼筵阁的打击行动迅猛如雷霆之怒,未给这五位公子预留丝毫准备的时间。在强权铁腕面前,财富与谋略脆弱得仿若棉絮,瞬间被无情撕扯得粉碎。
琼筵阁苦心经营构建的财富帝国,刹那间土崩瓦解。
京城之内,人人皆惊惶失措,尤其是在丰汇银庄存有银两的官员富绅,个个如丧考妣。官员们所惧怕的,不单是可能损失的巨额银子,更有可能是头顶上的乌纱帽。
此时,户部尚书赵启铭、禁军统领孙逸尘、礼部尚书赵睿渊、兵部侍郎李材厚、吏部侍郎张靖川,犹如置身热锅里的蚂蚁,急得焦头烂额。琼筵阁案发之后,他们这五位才惊觉自家看似纨绔的儿子,竟能闯出如此惊天动地、祸及满门的大祸!
这五位官员在官场分属不同的势力圈子,平素交集颇为稀少。但此刻,形势紧迫,他们不得不自发地相互联络。虽说礼部尚书、兵部侍郎、吏部侍郎家的公子目前仍逍遥法外,但他们心里清楚,被捉拿归案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楚宰辅虽已接获圣旨,得以继续深入严查琼筵阁一案。但他并未急于抓捕那漏网的三位公子:礼部尚书之子赵逸风、兵部侍郎之子李凌云、吏部侍郎之子张宇轩。
楚宰辅不抓捕他们,并非是顾忌他们的父亲乃当朝重臣,而是另有深远谋划。他在这五位公子的府宅周围布满眼线,严密监视着他们家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下人外出也不曾放过。
此刻,在户部尚书赵启铭的书房里。其他几位大人皆正襟危坐。
赵启铭焦躁地来回踱步,面色阴沉,对他们说道:“各位大人,如今我等皆因这桩祸事牵涉其中,若不齐心协力应对,恐怕灭顶之灾就在眼前。”
孙逸尘神色凝重,说道:“赵大人所言极是,倘若我们坐以待毙,想想那华妃大案的惨烈结局,此次案件若爆发,下场恐怕比之更甚。”
赵睿渊叹气道:“话虽如此,但如今形势逼人,楚宰辅乃是当朝柱石,权倾朝野,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势,且此事已经奏报圣上,我等此刻又能如何?”
张靖川听完赵睿渊的话,沉吟片刻后说道:“各位大人说的皆有道理,虽然楚宰辅权势熏天,但是莫要忘了,国以民为本,若这事引得百姓怨怒,那圣上必然要斟酌此事的轻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若乱,社稷必将不稳啊。”
李材厚听完张靖川的分析,立刻起身,说道:“张大人确实一语中的,切中要害。况且我们那五位犬子所做之事,并非十恶不赦。琼筵阁成就了多少美好姻缘,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再者,绮梦坊所讼诉之案,哪一件不是经过三堂会审之后才定夺的,与那未经世事的犬子能有多大干系。虽说我等在朝中皆有些许威势,但也难以左右如此重大的案件。论及你我,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管教不严的罪过罢了。”
话说至此,仿佛希望的曙光乍现。应对之策随即逐步展开。
赵启铭说道:“各位大人果然智谋非凡,我们只管分头行动,兵贵神速,务必尽快形成威压之势。明日就在城中散布丰汇银庄即将倒闭的消息,让城中储户涌向丰汇银庄挤兑,最好是能引发民变。
孙大人,你要随时做好领兵弹压的准备,到时候最好有被乱民打伤几个士兵的情况出现,再抓几个领头的乱民。”
孙逸尘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事不难,定会把场面做得足够惨烈。”
李材厚接着说道:“各位抓紧联络由琼筵阁保媒成功姻缘的官员,让他们联名上书,详述琼筵阁的保媒功绩。另外,让那些参与审理所谓绮梦坊女子讼诉冤案的官员,也都要上书说明案件审查事实清楚,不存在冤情。”
赵睿渊和张靖川纷纷点头说道:“此事关系我等身家性命,也干系满朝众多官员的前程,大家务必齐心协力,同仇敌忾。如若借此机会扳倒楚云中那老儿,定能为我朝开创崭新的气象!”
这场原本旨在自救的会议,最后竟然成为了扳倒楚宰辅的导火索!
第二天,京城果然大乱。人们纷纷手持丰汇银庄的银票,如潮水般涌向丰汇银庄。而此时的丰汇银庄早已被查封,门前的人越聚越多,整条街很快便被挤得水泄不通,足足有数万人之众。
“还我钱!我要取钱!”人群之中不断有人高喊,渐渐地,这呼声竟然汇成了统一的口号。这数万人的齐声呐喊,响彻京城,满京城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惊得目瞪口呆。
一些警觉的人们,纷纷关门闭户,躲藏起来,一时间,半个京城竟好似空无一人,犹如一座死城。
“砸开大门,抢银子!”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嗓子。瞬间,人群陷入了极度的骚乱,大家纷纷涌向丰汇银庄,撕下封条,奋力撞击大门。很快,大门被撞开,人们蜂拥而入。
在丰汇银庄的门前有几级台阶,顿时有人被拥挤的人群踩踏倒地。数万人疯狂地向前拥挤,不断有人被踩踏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