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崃,这下海走私的银子,你们也没少赚,现在假惺惺地说下海风险大,你们可真是让人恶心,无耻至极!”
于允忠当场反咬一口,矛头直指章宁等江南官员。
即便章宁等人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当于允忠当着朱祐樘的面,揭发他们家族走私的事情时,他们心中仍然感到惊恐。
“陛下!这是诽谤啊,他诽谤微臣啊!”
章宁惊慌失措地说道:“陛下,这肯定是于允忠记恨微臣,所以血口喷人,诬陷我等,求陛下明察啊!”
章宁的话,立刻得到了朝廷上江南文官们的附和。
“是啊陛下,这就是于允忠的诬陷,陛下切莫轻信啊!”
“陛下冤枉啊!于允忠血口喷人,诽谤微臣,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啊!”
“陛下圣明,这于允忠死到临头,还想陷害朝中忠良,其心可诛,请陛下速速将其处死,以免他蛊惑人心,造谣生事!”
“……”
江南文官七嘴八舌地推说是于允忠在造谣,在诽谤,在胡说八道,在血口喷人。
于允忠气得全身发抖,胸口快速地起伏,就连身上的伤口,都在渗出细密的血珠。
江南文官们对于允忠的态度,也是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冤枉你的人,比你更清楚你到底有多冤枉。
章宁知道于允忠说的都是实话,所以他才更加迫切地希望早点将其除掉。
朱祐樘猛地一拍龙案,沉声怒喝:“够了!”
“于允忠的话,朕自有定夺。”
“他在下海问题上有没有撒谎,朕自有定夺。”
“他有没有冤枉你们,朕也会调查清楚。”
朱祐樘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看向章宁等江南文官,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但是开海一事,朕势在必行。”
“李鐩!”
“臣在!”
随着朱祐樘的点名,工部右侍郎李鐩,站出了队列,手中笏板,对着朱祐樘深深一礼。
“朕命你为为八府总提调官,重开江南造船厂和福清造船厂,在闽州督造两百艘下西洋的海船!”
“待到造好宝船之后,即刻下海,八下西洋!”
李鐩,成化八年的进士,天资颖敏,气宇端凝,智虑邃密。
他在工部,刑部,太仆寺和光禄寺都任过职,为官清廉,刚直不阿。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豫州安阳府汤阴县人,是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
督造下西洋海船一事,朱祐樘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交给一个南方人,特别是江南人来做的。
当年英宗皇帝选中焦宏去闽州督造海船,也是看中了他是豫州汝宁府叶县人。
“是,陛下!”
李鐩跪地领旨,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情绪。
可这道命令,却是差点将朝堂上的江南官员们,给急疯了。
他们拼尽全力,多次出言阻拦,怎么兜兜转转,又回到开海的问题上了?
他们各种方法使尽,都无法阻止朱祐樘开海,这些江南文官们,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陛下,万万不可啊!这禁海乃是我大明祖制啊!”
“是啊陛下,海禁政策是太祖皇帝在洪武年间,就定下来的祖制,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陛下万万不可违背祖制啊!”
“请陛下遵守祖制,严守海禁,以慰太祖皇帝,在天之灵啊!”
“……”
章宁,黄允,徐崃这些江南官员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着朱祐樘的底线。
这一次,他们甚至不惜搬出了太祖皇帝朱元璋,试图以朱元璋的名头,吓退朱祐樘。
但这个举动,深深地触怒了朱祐樘。
本来朱祐樘看着朝堂上稀疏的官员,心中不想再开杀戒。
但这些江南文官们真是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朱祐樘的底线。
朱祐樘尝试着和这些官员好好沟通,但现在看来,他失败了。
他跟这群官员根本就讲不通,只有暴力,才能高效地解决问题。
朱祐樘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众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既然各位爱卿如此遵从祖训,那朕就成全你们,即刻就让你们前去追随太祖皇帝!”
“等到了太祖皇帝那边,你们再好好遵循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制,想必太祖皇帝知道后,应该会特别高兴。”
啊?!
章宁,黄允,徐崃等江南文官们,茫然地看着朱祐樘,脸上闪过一道惊骇。
下一刻,朱祐樘已经厉声喝道:“牟斌!”
“卑职在!”
站在一旁的牟斌,连忙上前两步,跪地听令。
“将之前阻止朕开海的官员,统统拖出去,斩首示众!”
“是,陛下!”
牟斌得令,立刻便招呼几个站在奉天殿广场旁侯命的锦衣卫,前来押送这些江南官员去往刑场。
面对死亡的压力,章宁等人依旧心系江南走私集团,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陛下!臣死不足惜,但真的不能开海啊!开海之后,整个东南沿海就要乱了啊!”
“陛下!为了整个东南沿海的